在审讯室的监控室里,高梁透过单向玻璃,仔细观察着审讯情况。 李永秋和刘思宇气定神闲地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赵喜良;而赵喜良一脸无辜,像是一个被冤枉的商人一样,满腹的委屈。 李永秋平静地开口:“赵老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把你请过来?” 赵喜良声音拔得极高,“我不知道啊!警察同志,你们可太会开玩笑了!刚才,你们可是一把将我摁在了公司的门口,过路的人可都眼看着了,你们所谓的‘请’是不是有点太暴躁了?” “哦,是吗?”李永秋发出了一个疑问,却没有解释,反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刚才,我们接收了盖州市公安局移交的案件,你所经营的施工队里有四个工人在他们工作的村子附近实施了拦路抢劫犯罪行为。在刚刚审讯过程中,他们明确指出,这次抢劫罪行是由你主使!不知道你怎么看?” 赵喜良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过了许久,他用手捂住心口,“竟然还有这种事?!真的是太令我惊讶了!我怎么可能会指使他们去抢劫呢?抢劫是多大的罪啊?再说了,我一个做买卖的商人又不缺钱,为什么要指使他们抢劫?被他们抢劫的人有没有受到伤害?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捐些钱,也是无所谓的!” 李永秋笑了,“赵老板可真是一个慷慨大方仗义疏财的人!不过,要是单有一个人指认你也就罢了,现在四个人一起指认你……这事说不过去啊!” 赵喜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说真的,平时我在施工队对他们非常好,几乎对工人有求必应!我知道,他们都是背井离乡,跟着我到处跑,很艰难!没想到我的宽容竟然纵容了他们……” 李永秋的身子微微向前倾,“赵老板,你是不是在平时得罪了他们?” 赵喜良眼珠子一转,似乎在思考,“有可能……你能不能把四个人都是谁告诉我?我得捋一捋我和他们的恩怨!” 李永秋把背又挺直了,扯出一个假笑,“怎么?赵老板平时做事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这也难怪他们要指认你!” 赵喜良听着这话不像好话,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猛地一收,可是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很快又调整了回来。 高梁站在单面玻璃背后,表情十分不耐烦地看着这场审讯,嘴里嘟囔着:“这演技未免太差了……” “你还好意思在这评价他的演技?!”李乐峰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高梁猛地一回头,吓了一跳,“师傅,你啥时候过来的?” 李乐峰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的这句话,而是劈头盖脸将他一顿教训:“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以身犯险!你倒好,故意露了相,甚至还引来他们袭击你!你真是不怕死!行,就算你不怕死,这件事被别人看出来了,你又要背一个处分!” 高梁笑了,“我有信心,只有师傅才能看出来!” 李乐峰冷笑一声,“你怀的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急功近利,说的就是你!” 高梁心里也是委屈,“可是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我不这么做,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您想啊,他们突然间在这时候就要办理签证,如果我们不采取什么行动,给个破绽,他们就把人带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再执法,可就难了!现在多好,既能保全这群人的性命,又能抓住云雷公司的一点小把柄!” “但是我可没想让你把命搭进去!”李乐峰气得用手指节敲了敲桌面。 “诶,李局长怎么这么大火气?”江煦调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师傅俩一起回头,看见他背着手站在门口。 高梁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不过江煦和李乐峰只顾寒暄,谁也没有注意到。 江煦站在李乐峰的旁边,和他们一起看着单向玻璃后边的审讯情况。 沉默了一会儿,他主动开口:“这个赵喜良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李乐峰用下巴点了点审讯室,“开始自然是负隅抵抗,现在已经进入到胡说八道阶段!永秋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审讯一直是让我们很放心的。请江局长静待佳音!” 江煦爽朗地笑了,“看来,小小的区公安分局果然是卧虎藏龙!” 高梁听到这话,又多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江煦依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是继续说道:“我们的人查出来,这个赵喜良是汕头人,担任云雷公司全资子公司的法人代表,他的公司主营项目是工程监理。眼下这个施工队在表面上与这个人并无任何瓜葛,但奇怪的是,他一直以老板的身份出现。这倒是很有趣——从表面上看,这就是不合法的状态!施工和监理同一人,怎么可以裁判员和运动员是一个人呢?” “因为他们的主要收入并不是工程或者监理,而是其他内容,所以这个幌子做的并不用心。”李乐峰声音平静地说道,“这些内容我们也通过其他渠道有所了解,但是并没有取得什么证据。如果缉私部门有什么确切的证据,我倒是觉得可以作为证明赵喜良身份的间接证据。” 高梁还是没有说话。现在他们交换的信息之前已经通过陈利明查出来了,并且并没有隐瞒,公开分享给其他行动组——也就是说,缉私部门并没有带来新的线索。 突然,江煦把监控室的门给关上了,声音放得极低:“目前,这起案件有经侦、刑侦、禁毒、缉私、边检几个部门在联合侦办。我虽然不愿意相信内部有任何问题,但也不得不说,案件规模这么大,涉及的部门也是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