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在纺织厂已经一周了,工作颇为卖力,再加上周围的女工比较多,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喜欢。 尤其是崔丽娟,平时高梁冲着梁大美的面子,对她客气有加,很多体力活都自告奋勇,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纺织厂每周都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在熬过了第一周以后,高梁客气地邀请崔丽娟:“丽娟姐,我已经来这一个礼拜,受到了你很多的照顾。所以,我想请你、姐夫和大姨一起吃个饭。这里工作这么辛苦,咱们聚一聚也算是放松放松!” 崔丽娟一听,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而且还踏实肯干;自己的新婚丈夫又格外的有能耐,当然想扩大一下自己的社交圈。 她听了高梁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的,答应道:“你这小子倒也客气!咱们这样,中午就在村头的饭馆吃一顿,近,也不用吃什么好的!” “那敢情好!”高梁笑着应下了。 车间里有不少人听到了这段对话,既羡慕又有几分吃味。 有泼辣的女孩子笑嘻嘻地问道:“高大哥,为什么不带着我们呢?” 高梁也不生气,像哄小孩儿似的说道:“我这一个大龄未婚青年,跟自己的大姨和已经结婚的丽娟姐出去吃个饭,不招人闲话。你们这群未婚的小姑娘,以后还要嫁人呢!” 姑娘倒是胆子大,“有人说闲话,我嫁给你就好了!” 大家哄笑了起来。 高梁实在没辙,只能笑着说:“好了,好了,别闹了!等到有机会,我请咱们厂子每个女同志吃顿饭!今天我是为了谢谢丽娟姐和我大姨,必须单独请!咱们改天啊!” 大家玩笑一阵儿也就放过了他们。 崔丽娟得意洋洋地带着高梁和梁大美,赶向小饭店。 纺织厂离市区比较远,离乡镇上也有一段距离。 说起来,村口这个小饭店也算是改革开放以后十里八村的一个重要成果,买卖还挺火爆! 高梁进去一看,水牌都挂在墙上,菜价便宜;再看看桌子上,分量又足。他也不担心自己的钱包,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招呼梁大美和崔丽娟敞开了点菜。 不一会儿,桌面上摆上一锅炖牛肉,一份摊黄菜,一盘雪绵豆沙和一盘锅包肉,还要了几瓶啤酒,就等着崔丽娟的丈夫下工之后过来。 三个人正说笑着,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崔丽娟,老远就着打了声招呼,直直地就奔了过来。 崔丽娟看见此人也很高兴,摇臂大喊:“栓柱,赶紧过来!” 男人挤过几张桌子,到了这个角落,笑着招呼道:“梁大姐,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这就是你的外甥吧?丽娟跟我说了,他真是太客气了!” 高梁站起身,主动伸出手,“姐夫好,我叫高梁,是纺织厂的保安。丽娟姐平时很照顾我,所以就想请你们夫妻吃顿饭,表表心意!” 崔丽娟人泼辣嘴勤快,拦住高梁的话头:“你姐夫叫赵栓柱,是观音庙的工长!你以后就叫他栓柱哥,用不着‘姐夫姐夫’的,我俩还没登记呢!” 梁大美笑着给了她一杵子,“别瞎说!” 赵栓柱倒不介意,“是呢!我们工队过来一段时日了,我和丽娟处得好,正准备登记结婚。可是我俩也没有休息时间,登记这事还得找空闲——丽娟天天在厂子里上班,一个礼拜就歇着半天;我们工期赶得又紧,所以现在还没腾出时间!” 高梁看着赵栓柱,笑问道:“听大哥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赵栓柱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气灌下去,嘴里发出爽快的叹息声,“这天气喝啤酒,可真凉啊!你问什么?我的老家?我不是本地人,我是山东人!我们那个工队里,哪儿的人都有!” 高梁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是吗,那你在这个施工队多久了啊?这么年轻就混上工长,应该挺不容易吧?” 赵栓柱夹了一口牛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进去,“我来的时间不长,也就三两年吧!说起来,我们这个工队过一段时间可能去日本或者韩国继续干,你有没有兴趣啊?看你这大小伙子精神头挺足的,应该能挣不少钱!” 梁大美就像所有的家长一样,一听别人夸了自己家的孩子,难免要谦虚两句:“哎呀,他姐夫,你可别提了!我和大外甥以前接触少,不知道他是个不会干活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三十大几了,还没找到工作!这次我去他家借钱,给他爸他妈愁的呀,让这孩子跟我出来混!你想想,我是下岗的,都能给他介绍个工作!这孩子不行……” 高梁憨笑摸了摸头,“是啊,我这人懒,工作经验也不足。要不是我妈我爸嫌我这么大岁数没结婚,我也不愿意出来工作!” 三个人唠得正热乎,崔丽娟的脸色却冷了下来。 高梁注意到了,问道:“丽娟姐,你这是怎么了?” 崔丽娟把筷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赵栓柱,你要去出国,这事可没跟我说过呀!咱俩还没登记呢,你就要走了?” 赵栓柱似乎没有感受到自己未过门妻子的怒气,依然暴风吸入桌面上的饭菜,还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是啊!我们施工队经常去国外。我以前是普通工人,都没赶上;现在好不容易升了工长,肯定是要去见见世面的!” “那我怎么办?”崔丽娟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赵栓柱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未过门妻子的担忧,“不用担心,我们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打的都是短工!等我一回来,就跟你结婚!” 崔丽娟脸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