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满嘴里塞了肉,抬头看着袁重。 石莉两人听他说话,也停下筷子。 小六咽下一口肉道:“有肉吃就不错了,只要不是人肉就行。” 见另一桌的汉子们吃得也是很欢。 袁重没再计较。 但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便将意念探出,在客栈各处扫了一下。 客栈的后院角落里,有动物的毛皮和残肢。 看样子应该是马,而且旁边还堆了些内脏。 已经发了黑。 上面落满了苍蝇。 袁重摇头,这他么一看就是匹病死的马。 桌子上的肉就有了来源。 他用手指头敲敲桌子,让三个人都抬头看他。 “这是一匹病死的马肉,你们还能吃得下吗?” 小六又将满嘴的肉嚼烂了咽下去。 “哥,你这心态不对,游历江湖,老子吃过的苦多了去,这也算个事?” 石莉惊讶得瞪大眼睛道:“小六,你们哥俩不是一起的吗?” “对啊,吃苦受累他老让我冲在前面。” 石莉又转头看袁重。 袁重摊手道:“你也看到了,成天各种肉管够,他像个吃过苦的孩子吗?” 石莉沉思着说:“小六太成熟了,不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想来是吃过很多苦的。” 小六得意地说:“看看吧,姐姐不但漂亮,脑子也好用。” 石莉被他说得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六的大头。 “快吃你的肉吧。” 袁重严重鄙视这个家伙。 抬手招呼伙计过来。 指着桌上的肉问:“伙计,这是烤羊肉?” 伙计笑嘻嘻的答道:“客官,这是本店正宗的烤羊肉,来吃过的都说好吃呢。” 袁重盯着伙计说:“你是觉得老子没吃过羊肉?弄这玩意儿来糊弄我们?” 伙计收起笑脸:“客官,这就是烤羊肉,您觉得不好吃,小的也没办法。” “你这是不打算讲理了?” “您这是不打算好好住店了?” 小六这时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喝道:“你他么不想好好活着了?” 邻桌的汉子们端了酒碗,转过头来,小口抿着酒,开始吃瓜。 伙计嘿嘿冷笑:“你们怎么教育的,小屁孩都口出狂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小六也不见起身,挥手就是一巴掌。 “你们老板怎么教育你的,和气生财不知道啊。” 伙计被他一巴掌打了个趔趄,半边脸顿时肿胀起来。 伙计捂住脸高声喊叫。 听到他的叫声,从后厨里窜出四五个汉子。 有拎着菜刀的,炒勺的,还有擀面杖也拿了出来。 小六指着秦翰道:“该你了。” 秦翰也懵圈,你他么惹了祸,让我替你擦腚? 他转头去看石莉。 石莉嗔怪地瞪了小六一眼。 只得说:“秦师兄,麻烦你了。” 秦翰无奈,人家已经冲过来了,不去也不行。 起身提了长刀,也不出鞘,迎了过去。 冲出来的人,看到伙计肿胀的脸,不再啰嗦。 举起手里的武器,就开始往秦翰身上招呼。 别看秦翰老实,手下确实有些真功夫。 只见他指东打西,刀戳脚踢。 时间不大,四五个汉子被他打倒在地。 邻桌的汉子们还高声叫好,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秦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倒了一地的汉子。 他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小六摇头道:“这孩子混江湖要吃大亏的。” 袁重也问:“你俩是怎么跑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去的?” 石莉垂下头低声道:“就是想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嘛。” “你们运气不错,没被济了贫。” 这时,客栈中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绸缎长袍。 沉着脸问秦翰:“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打人,还有王法吗?” 秦翰嗫喏着:“我...我们...” 袁重起身道:“你用病死的马肉充当羊肉卖给我们吃,有王法吗?” “胡说八道,本店从不做违法之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袁重生气了,走上前去,一把薅住男子的衣领。 拖着他往后院走。 “老子让你死个明白。” 中年男子虽然极力挣扎,但并没有卵用。 邻桌的汉子们也跟着往后院跑。 众人来到后院的角落里,看着摊在地上的马尾、马蹄、马皮还有发了黑的内脏。 满处的苍蝇等物。 顿时捂了口鼻,直往后退。 袁重嘴里吆喝着:“看清楚了?来人啊,弄根绳索捆了这厮去见官。” 那中年男子脸已经涨的通红。 “这位客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老夫一时失察,让这些小子们弄出了此等腌臜。” 跟过来的汉子们也喊着:“怎么赔偿我们,太恶心人了。” 中年男子拱手作揖:“一定赔偿,一定赔偿。” 第二天,袁重等四人骑了骆驼,继续往甘州府城方向赶路。 越往东走,空气渐渐干净起来。 再也没有了砂砾的烦扰。 原野上依然荒草萋萋,但比起沙漠要生动了许多。 正优哉游哉地欣赏着满目的草长莺飞。 一匹快马从后面赶了上来。 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 花白的须发,精神却十分健旺。 他提马跑到袁重的骆驼旁边,未语先笑。 “呵呵,这位公子,好心境。” 袁重扭头打量着他。 腰间佩带,挂着碧绿的玉佩,指间也戴着白玉戒指。 马鞍旁挂了一柄朴刀。 这让袁重多瞅了两眼,与自己早年用的兵器一样。 让他顿时心生好感。 老者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优雅而从容。 “老丈可有事?” 袁重也露齿一笑。 “昨日在客栈中,见到了公子为大家仗义执言的风采。” 袁重略一回想,这人恐怕是坐在角落中的那一桌。 “客气了,我也是受害者。” “可满厅的人,只有公子敢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