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诡医 依旧是老套的招式,却也是依旧的无解。 上万怪僧出动,惊天动地。 洪流一般的炛焱肆意灼烧,不管是五行军人还是佛国的僧兵,在它们眼里没有任何区别,全是杀戮下的亡魂。 正在交战的双方也不得不停下了刀剑,开始纷纷撤退,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十万人的战场早就笼罩在了冲天的炛晕之中。 惨叫声,呐喊声,充斥在伽蓝河和虚危山中间方圆三十里的土地上,无数的僧人和阴兵被原地化灭,弥天的怨气把战争的残酷演义到了极致。 看着成片成片倒下的五族兵马,花木木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无力感。 作为罗卜和木河洛离开之后这支队伍的首领,她没办法带着大家取得胜利,甚至没法护佑住这些老兵的性命。木河洛为什么走的时候交代,一定要死守,而不能进攻?无非是想尽可能地保护住这些风里雨里一起厮杀过来的老兵,他不希望这些旧人死在即将封爵授勋的前夕。 可作为五行军唯二经历过鸿蒙时代,也就是所谓的不惧怕‘风电雷炁炛’的人,花木木此刻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能一纵身,悬上半空,对那些飞旋在半空的怪僧展开猎杀。 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有限了,这种反击在十万人的战场中作用微乎其微。更何况,这些怪僧行动迅速,反应狡黠,并不那么轻易就范。 除了花木木,包括两个道祖鸿钧和混虚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这炛火无计可施,甚至开始落荒而走。体型笨拙一些的白蛫,更是自己都陷入火圈之中,要不是白泽舍命相救,也随那些阴兵葬身火中了。 远处的关寨上,宝月佛看的饶有兴致。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用五万僧兵的性命钓出二十万僧兵,但终究将五行军五万精锐拖进了火笼,也算是小有收获,这可是他从跟着弥陀在三河渡惨败之后的第一场胜利啊。 看着那些五行军人的惨状,他心中无比畅快,就像是心中埋藏已久的怨气终于得到发泄了一般。 他将自己的遭遇归咎于罗卜的反抗,如果不是罗卜,不是五行军,自己该坐在酆都大殿里,排第二把交椅,自己应该是一佛之下,万佛之上…… 一旁的旃檀佛看着宝月佛不经意露出的笑容,冷声道:“有那么兴奋吗?正在痛苦哀嚎的,可还有咱们数万僧人呢……” “上战场,就会有牺牲,这很正常。重要的是,我们打击了五行军的嚣张气焰,难道不是吗?” “我看是出了你心中的怨气吧。”旃檀佛道:“宝月佛,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才哪到哪啊?”宝月佛道:“我对五行军的恨,无穷无尽,但只要他们死人,我就开心。早知道释迦佛还有这些压箱底的弟子,如此骁勇,我当初干嘛要傻乎乎地跟着弥陀那个武夫东去?和你一样,多拍拍他老人家的马屁,悠闲自在,靠着一张嘴,也能有个容身之所。” 旃檀佛冷声道:“那是我师尊,我追随他天经地义,什么叫拍马屁?” “呵呵,你不用激动,做个拍马屁的小跟班这不是什么贬义词,多少人想这样还做不到呢。”宝月佛轻描淡写道:“那文殊普贤,哪个不是释迦的弟子?他们为什么不能脱颖而出,反倒是最信任的是你?说到底,还不是你哄释迦佛有一套嘛!” “住口!”旃檀厉声道:“我追随释迦,那是因为信仰,我骨子里信奉大乘佛宗。” “得了吧。”宝玉佛不屑道:“什么道修,佛修,什么大乘小乘,说到底,哪有什么信仰,无非利益罢了。” “你可以没有,但是你不能羞辱我的!” “羞辱你的信仰?那为什么僧兵们在外厮杀,你和我一样却偷偷回来了?” “我……” “呵呵,是不是没的说了?”宝月佛一笑道:“旃檀佛爷,别和自己较劲了,也别和我较劲了,能活着,就是胜利,眼前这壮丽的景象不好看吗?” 旃檀佛看着宝月佛那张乖张的脸,不由的攥了攥拳头。 再说眼前的战局,为了躲避漫天的炛焱,交战的僧兵和五行军纷纷朝两侧后退,不少的僧兵好不容易摆脱了炛火,终于撤到了关寨前,可宝月佛却下令留守的近卫死死守住寨门,坚决不肯放他们进来。 还美其名曰,既然要死战,就要有死战的勇气,此时回关寨,会大大削减军威,而且,咬不住五行军的话,那就没法造成杀伤了。他命令这些僧兵继续反杀回去,朝五行军的阵地猛扑。只有地面的人马疯狂朝前攻击,五行军的箭阵才能不攻自破,给怪僧们冲过防线创造机会。 五行军更是惨烈,一轮攻击下来,五万人已经十死五六,可活下来的人也不敢往伽蓝河大营的方向溃退,因为他们知道,退回去,只能给大部队带去危险,对手要的就是大面积杀伤,所以,不少的老兵宁可死在战场,也不愿意撤退。 “好啊,太好了,再有一刻钟,这五万人就被吞完了。”宝月佛感慨道。 旃檀幽幽道:“打完这一场呢?我们可就没诱饵了。” 宝月佛指着城下退回来的僧兵道:“这不还有诱饵吗?让他们继续朝前冲,只要他们杀上去,五行军就得有人出战,什么时候打光了再说。” “可你看这些僧人,他们还会冲吗?刚才的惨状已经让他们对佛国失去了信任。” “不冲?他们要是不冲,就让怪僧们用炛火逼着他们冲,不冲的就地圆寂成灰。” “恶棍,你不配为僧。他们是僧人,是我们的信徒。” “可他们也是工具,是必要时可以抛弃的炮灰。” 就在两个人面对面,争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