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山。 蓝毗尼园的金色大顶下,几缕赭光缓缓落座,化为人形。 这些人,头顶吉瑞,背光七彩,一挥手,一投足,皆是浮尘轻扬,如沐春风。 一见面,众人皆是彼此寒暄,佛号连连,长幼卑尊,一目了然。 唯有一人,左手执药器、右手结三界印,着袈装结助跌坐于莲花台上,默然不语。 “琉璃光王,今日为何沉默不语?”一旁持金刚杵者意味深长问道。 “我为何所因,我畏何所惧,诸位难道不知道吗?” “呵呵,百态之事原是苦海,脱离红尘才是得道本源,琉璃光也是大彻大悟之金身,何须为那些俗家之事烦恼。” 琉璃光王脱口道:“广结众缘,普度众生,方为我佛门之要,既然俗家之事不平,我们为何不渡?况且,此事已经不单单是俗家之事了吧。我可听说,我们的僧徒已经堂而皇之去了人家东方的三界。” “药师王,这等传言,不必理会,况且,东方三界什么时候我们佛家弟子不能前往了?” “是啊,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药师琉璃光如来不能因为主教东方世界,就有失偏颇,这佛道之事,岂是能靠地域划分的?” “阿弥陀佛,我佛前往东方三界传道,那是本分,无需大惊小怪。” 正当众人争执之时,中间的菩提金莲座位上,忽然九道光霞闪烁,一道明黄色的光柱从天而降。 众人慌忙起身,合掌礼拜:多陀阿伽陀我佛如来法喜。 金光落座,一个雄岸的身影出现在众僧面前。 “今日乃是我佛斋戒之日,众佛齐聚于此,禳凶渡厄,为黎民祈福。尝闻……” 正当其要继续宣讲下去的时候,药师琉璃光王如来离开自己的法座,上前躬身道:“我佛慈悲,琉璃光有要事朝佛祖相禀。” “琉璃光药师,今天是斋戒日,有什么事,你也需要日后再说。” “是啊,斋戒之日,乃是为了普度众生,琉璃光莫非视苍生为不顾?” 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合掌道:“琉璃光岂敢有误苍生?我恰恰是因为心怀苍生,才必须和佛祖言明。法不修不明,厄不渡不灭,有些事,我们众佛心知肚明,却总是藏着掖着,此绝非为僧之道。” 眼看着争端再起,佛陀微微一笑道:“万法原生,怎能不明?琉璃光请言。” 药师佛正色道:“不知道佛祖可曾听说,就在昨日,东方世界爆发了一场几乎差点毁天灭地的大冲突,我佛门剔除的叛教逆类不灭大动干戈,似欲为了掌控三界,大开杀戒。” 佛陀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药师佛则道:“弟子既为东方琉璃世界教主,虽不在东方修行,但必须如实禀明,以不负东方教主之名。在这场冲突中,不单单叛逆六度等劣僧如数登场,就连我们须弥山上做七彩背光莲花的修行者也曾与其中。虽然佛道未曾有过约定,有关于边界和各自传道范围,但向来约定俗成的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如今七彩莲花的修行者都参与其中,这很难不让东方道界以为,这场冲突和我佛国有关系。一旦佛道冲突,必定是天下大乱,到那时候,我等就算日日斋戒祈福,恐怕也难渡苍生了。” “危言耸听,不就是区区佛弟子的个人行径嘛,何须说的如此严重。” “就是。东方道门混战多年,死者无数,就算真有我们佛弟子的参与,那也是为了平息这场旷日持久的无义战罢了。” “呵呵,天下大乱?哪有那么严重。如今的道门,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高修者吗?我佛门若是真要举佛国之力,他们岂有半点抵抗之能?” “荒谬!”药师佛真言道:“很难想象,如此不堪言论,竟然出自我们这些七彩修行者身上。佛者,不争也。可如今的金系,胆大妄为,甚至连我们的七彩背光修行者也卷入其中,这还是不争吗?” 在须弥山,七彩背光者,皆入佛列。 五彩背光者,则为大菩萨。 而九彩背光者,只有一人,那就是正如大如来佛陀。 药师佛继续道:“肯请佛祖示谕,我佛国五彩以上的修行者,绝不能参与东方之乱。另外,我个人也向佛陀恳求,该整治一下金系了……”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琉璃光,你好大的怨憎会啊。” “你口口声声要整治金系,我看你哪是骂的金系?分明是在诋毁我整个佛国。” “你说我佛国七彩背光者参与了此事,可有证据?” “要证据是吗?那就恳请佛祖,传娑罗树王佛参加今日之斋戒啊。如果我的消息没有误的话,昨天他竟然在佛邸内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佛陀只要问一问,他是如何伤的,自然一切大明。”药师佛幽幽道:“道是修行,魔是心魔,有些人,纵然七彩加身,可心底还是个世俗野夫。” “娑罗树王乃是小佛,今日就不该参加此会。你招他来干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又如何说娑罗树王和金系有关?” “为了东方世界的芝麻小事,刁难我佛国七彩背光者,这就是琉璃光你的本意吗?” 众人争论不休,除了几个默然不语的,几乎矛头皆指向了药师佛。 此时佛陀忽然开口道:“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顺其自然,争其必然,还是一切随缘吧。” 听闻此言,众人不禁一阵得意。 药师佛还要据理力争,此时阿傩尊者忽然现身道:“佛主,“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第三次来须弥山了,恳请见我佛圣面。” 药师佛赶紧道:“弟子也恳请我佛就见一见地藏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