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头瞪眼看着我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要救他,你拦着我干什么?” “毛相思子,味苦,走心、肝二经,乃剧毒之物,未经炮制,不可入药,作为医生,难道这一点都不知道吗?”我谨慎地问道。 老头一撇嘴道:“嗨你个端盘子工,不识好人心啊!谁告诉你我是医生了。” “你不是医生?”我越发诧异了。我刚才就闻到了不少药草的气息,后来才明白,都是他那褡裢里发出来的。一个采参人,随身携带着药草,不是郎中能是什么? 老头上下看了我一眼道:“有点意思,你这个端盘子不简单啊!还认得毛相思子,来,你给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老家伙说着,把自己的褡裢放了下来,拿到我眼前,让我一瞧。 好家伙,入眼的几味药草我认识的就有砒霜、水银、生草乌、生南星、红娘虫,这可都是能当场要人命的毒物。还有些一些不认识的,看样子,也不是善物。 而且,这老头一凑过来,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这家伙的脖子上,正趴着一只火焰蛛。火焰蛛也是有名的毒虫,遇热血动物,就会施毒杀之。没想到,这么个毛骨悚然的毒虫,竟然安然趴在他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我更家小心起来。 先前,我认为他和我一样,是个医生,可现在看来,他非但不像是个救人命的,倒像是一个要人命的。 “我?”老家伙咧嘴一笑道:“采参人。” “不可能!”我正色道:“采参人都是世家,据我所知,无一例外不是关外之人。而你,虽然打扮的像个关东人,口气也模仿的很像,但我能听得出来,你是个西南人。” “嘿,见鬼了!”老头咂舌道:“我从南呀走到北,还从白天走到黑……第一次发现,这么有眼力的人。关键还是个泥腿子,地地道道的端盘子淘金人。小子,你老实说,你不是端盘子的吧?” “好好说话,念什么歌词啊!现在是我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反问道。 老头一摆手道:“算了,咱们都别矫情了,你问我,我问你,没意思。我现在要帮你们救他,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秃子眼下昏迷不醒,要么,就离魂出体,废弃这肉身。要么就回去找老妖婆摊牌,估计想要顺利解毒比登天还难。这老头一脸自信,到不像是吹嘘。再从刚才他捉人参娃子的手段来看,他还真不是一个平庸之辈…… “要不就试试吧,反正,大不了就废弃这肉身嘛,又不会真毒死秃子!”岳敖小声朝我建议道。 “好吧!”我朝老头道:“那就有请前辈相助了。” 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完全放心。我站在了人参娃子的方向,如果老头不怀好意,我就堵住他的去路。 老头狡黠一笑,喃喃道:“小东西,还知道以防万一。” 没想到,这老头竟然看出了我的用意。 不过,他并没再多说什么,而径直走到秃子面前,认真道:“下毒的是个萨满吧!此为棺头火毒,和南蛊有异曲同工之妙。服下去之后,及时逼退出来,就能安然无恙,可向他这种,就属于毒入肺腑了。此毒要是按照郎中们的解法,那就麻烦了,因为棺头火乃是坟头磷火,属于阴毒,要用九阳之物合力祛毒。可上哪凑齐那么多九阳药物?可这在老汉我眼里,就是一袋烟,想怎么抽,就怎么抽。” 说完,他扼住秃子下颌,将那坨毒粉从秃子的鼻子灌了进去。 这药果然是剧毒,肉眼可见的是,秃子服下去之后瞬间就面色乌黑起来。双臂的血管好像是黑线,绷的紧紧的,随时似乎都能崩开。 “卜爷,这……这能成吗?”岳敖有些急了。 我还没说话,老头自觉幽默地哼声道:“能成妈?那肯定成不了,毕竟我这喂得是毒药,又不是净身房的剔根刀。” 岳敖无语地朝我摇摇头,看样子,他已经彻底不相信这老头了。 “毒到极致,不能回头,那就以毒攻毒,咱不会别的,就会下毒!”老头摇头晃脑地说完,突然朝秃子当胸猛地一拍,秃子就像是癫痫发作了一样,全身筋骨挺直,脑门的青筋都高耸了起来。 “噗!” 终于,秃子猛然坐了起来,张开嘴巴,一口绿液吐了出来。 “咳咳!” 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吐出来一般,最后,流了一摊的口涎,缓缓睁开了眼。 “卜爷,岳……爷,咱们这是在哪啊?西天啊,还是地府啊……岳爷,你看起来怎么飘悠悠的,像个鬼魂是的,过头七了吧……”秃子吧唧吧唧嘴,晕晕乎乎地问道。 岳敖长出一口气,骂道:“怡红院!你妹的!” “怡红院?来,扶我起来试试……”秃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无奈道:“行了,别装了,既然没事了,就赶紧起来。” 秃子咧嘴一笑,爬了起来,道:“卜爷,我还真以为自己又挂了。不过,一睁眼,看见你们二位在,我就放心了,有兄弟,在地府也胜过天堂。” 我转身朝老头拱手道:“老先生,刚才多有猜忌,还请见谅。今儿我们哥三个阴沟翻船,多亏了您了。真诚地问一句,您老出自那个门庭?因为,你和我一个兄弟……有些像。” “我和你兄弟像?好小子,我刚帮了你,你就骂我是吧!我这把岁数了,能当你爷爷了!”老头气咻咻道。 我一笑道:“对不起,我这话可能有些表达不清楚,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那兄弟也是个用毒奇才。这么说吧,他出手,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让这一座山的草木鸟兽人鬼妖灵全都毒毙。” 老头一听,有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