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空劫印,去来在天;万年一念,一念万年。 万法由心生,万事由心灭,看来刚才这些恶鬼便是已经被度了! 无能胜明王将厉鬼们渡尽,合掌长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菩萨,又来麻烦您了!”我看见菩萨事情处理完了,便走过去合掌一拜,然后扥了扥狗绳。 祸斗跟在我身后,不情愿地仰着头,瞄了一眼菩萨。眼神中有恐惧,也自然有着它一贯的不服气。 无能胜明王面目狰狞,双眼如炬地看着祸斗,突然声如炸雷般怒喝一声道:“放下!” 我去,吓了我一跳。 这菩萨怎么还有点神经质…… 不单单是我,祸斗更是吓了一哆嗦,这素来无赖的家伙此时已经犹如惊弓之鸟了! 祸斗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瞧了菩萨一眼,那明王手中的斧戟正高悬自己的头上,只好赶紧又低下头,一张嘴,吐出了一个东西。 我一瞧此物,好家伙,竟然是一枚火云珠。 这可是祸斗的法宝,或者说,是它一贯作恶的凶器,四处放火为患,靠的就是此物。 好你个狗子,老子把你打服了,困住了,你都没交出此物,现在吓破了胆子,这大明王才一句话,你就认怂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软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还得怕不要命的…… “放下!” 谁料,无能胜明王看都没看那火云珠,又是大喝一声。 祸斗呜呜低吼了几声,无奈,又是一张口,这次又吐出一物。此物比那火云珠还晶莹剔透,犹如一汪碧水悬于空中。我看的新鲜,不免多瞧了两眼,瞬间耳畔就出现了祸斗那充满了磁性的声音:死便是解脱…… 你大爷! 我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这大概就是摄心珠吧。 这玩意太邪性了,看来,祸斗就是用这东西来控制那些人思维的…… 我心里暗道,菩萨就是菩萨,出手就有收获啊! “放下!”可是无能胜明王还是不理会这东西,继续坚持道。 这次,祸斗也忍无可忍了,怒声道:“你纵然是明王,也不能如此强人所难。我浑身上下,再无一物,除了这条命,你还想让我放下什么?” “执念!”无能胜明王正色道:“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众生,是苦了你自己。” 我这才想起来,这“放下即菩提”乃是一佛门公案,合着菩萨从我们一进来开始,就已经开始在度化这只黑狗了。先前他度化那些恶鬼,既是功德,也是做给祸斗看的。 亏我还在那自鸣得意,却没有看破菩萨的良苦用心。 “我无执念可放!”祸斗面色冷峻道。 无能胜明王道:“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刚才厉鬼杀僧,你惊惧不已,我化明王杀厉鬼,你又热血喷张,似有跃跃欲试之意。我想问,你到底是沙弥,是厉鬼,还是明王?” 祸斗喃喃道:“我不懂!” “呵呵,厉鬼杀僧,明王杀鬼,循环往复,轮回不止。你无论是哪个角色,都不会有终止的一天。” “我要做明王。”祸斗大声道:“千百年,恨不灭,我混沌之神,竟为鬼食,此恨绵绵,不杀决不罢休。” “我虽明王,可我亦是沙弥啊!”无能胜明王正色道:“人的角色,本就是相对而立。人外有鬼,鬼外有灵,灵外有妖,妖外有魔,魔外有神,可原来的九天上神,还不是鸟兽散,要么堕入轮回,要么成了罗卜这个凡胎的阶下囚?浩瀚宇宙,明王又算得了什么?你在阳间所戕凡人之魂,或就是今日堂上诸位鬼,你今日所害,正是千百年前害你之鬼。因果如此,你受厉鬼所食之劫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听见了吧?你自觉委屈,那阳间被你忽悠着自杀的那些无辜的人找谁说理去?”我在一旁斥责道。 无能胜明王朝我道:“罗施主,去掉锁魂绳吧!” 我迟疑了一下,嘀咕道:“这家伙跑了怎么办?” 无能胜明王一笑道:“天下尽在因果中,它能跑到哪?不生不灭者,本自无生,今亦无灭。祸斗,你放下了吗?” 令我意外的是,祸斗怅然良久,竟然忽然双目含泪,端坐下来,前爪合掌道:“上尊,我放下了……” 我的天啊,这和尚的洗脑之法了得啊! 我这费劲了口舌都没能说动这条狗,竟然被他如此寥寥数语给解决了! “若顿悟此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漏智性,本自具足,此心即佛,毕竟无异。”无能胜明王身影一闪,变幻化成了那个头戴着毗卢帽,披着紫金袈裟,手拿九耳锡杖的法身像。 “祸斗,你且去佛浴吧,从此,你便我坐下弟子了。” 菩萨唤了一声戌灵地君,谛听兽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已经垂眉恭耳的祸斗出去了! “菩萨,当真没事?这狗子要是真跑了,我可再也没底追去了!”我不放心地说道。 菩萨一笑道:“罗施主还是不相信我吗?” “怎么可能?”我狡黠一笑道:“我个人对菩萨的敬仰,如滔滔之江水连绵不绝,只是,佛道终究有别,我罗卜修的是三清,讲的是阴阳,菩萨的理我懂,可法就有些费解了……” “你啊!”菩萨摆摆手一笑道:“还在怕我招你如佛门?放心吧,贫僧释然了。佛道均是道,诸法皆因缘,我念我的经,你修你的道,若是有暇,还能一起谈经论道,倒也是一方美事。” 虽然玩笑归玩笑,但是,我深明,此番阳间之行,若是没有菩萨指点,恐怕我还是求助无门。 “菩萨,谢了。” 菩萨持手道:“阿弥陀佛,君子相交,随方就圆,无处不自在。罗施主所行之事,何尝不是贫僧所想?只是,我在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