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知?”
夏礼知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但声音有些小,她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因而没有停下来。
“夏礼知!你TM给我站住!”
这下她听清楚了,真的有人叫她,只是声音的主人——是她的噩梦。
哪怕将近三年没见过面,再次见到她,夏礼知还是脚步一滞,心头一紧,呼吸也突然变得有些粗重,垂下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成拳,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叫住她的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揶揄说:“喂,胆小鬼,跑什么啊。”
“我没跑,”夏礼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努力压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你有事吗?”
“呵,硬气了,都敢这么跟我说的话了,”那人嗤笑说,“看来你这几年过得很好啊?”
夏礼知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在心里逼自己别怂,但她的气势在对面人的审视下还是显得怯懦,像一个故作坚强的软皮鸡蛋:“都初中毕业这么久了,你干嘛还要一直针对我?”
那人突然吼说:“问你爹妈去啊,问我,问他们凭什么给你取一个跟我一样的名字,艹!”
她们两个人都叫夏礼知,夏天的夏,礼貌的礼,知道的知。
就因为这三个字,初中时期她在班里一直被孤立、耻笑、人身攻击……每每这个人靠近自己,她就在想恶魔怎么就到了人间。
过去几年里的忍耐与委屈、躲在被子里或学校无人的角落悄悄落下的眼泪、至今还被这些梦吓醒的很多个失眠夜晚……一一浮现在脑海,夏礼知没好气地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你要是实在听不下去,就尽早改了。”省得一直揪着她不放,惹不起她躲还不行吗?
‘夏礼知’先是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又上前一步紧紧揪住她的前襟:“改你妈呢,凭什么我改,你要是不想死就识趣地改了,否则我就想办法让大家看看你这副假清高的装B嘴脸,还有你家里的情况,就比如说你爸爸是一个瘸子,嗯?”
“你!”高中三年过去‘夏礼知’居然一点没变,行为恶劣的程度还变本加厉了,夏礼知真的已经忍到了无可忍的地步,不想再做被人欺负了还忍着的软柿子,更何况家人是她的底线。
于是,她一把扯下揪着她衣服的那只手,用力地甩了出去,使那只手重重地砸在了楼梯的不锈钢扶手上,发出声响的同时引发了强烈的振动。
这动静立刻引起了周围临近几个人的注意,一道道探究的眼神让夏礼知突然有些慌神,可还没等她做出后面的反应,‘夏礼知’就猝不及防地扑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就在医院,要打起来受了伤能及时就诊,也因为自己现在已经成年,出了事可以自己担着,夏礼知心里突然没那么多顾忌了,第一次伸出手来反抗‘夏礼知’、反抗这持续多年的痛苦。
‘夏礼知’揪她的头发,她也死扯着‘夏礼知’的头发,‘夏礼知’抽她耳光,她就以更大的力度抽回去……
两个人纠扯得激烈,甩出去的巴掌打在肉上的声音格外响,只是她们俩都忘了,在楼梯口打架,尤其是医院的楼梯口打架是一个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就在医生上前来想要分开她们两人的瞬间,两个夏礼知双双摔下了楼梯……
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声,像把剪刀划开四周出了奇的安静,夏礼知忍着浑身的疼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湛蓝的天空还有洁白似雪的云朵,盘旋于空的鸟儿飞快地掠起直冲云霄……
她无比高兴地又闭上了眼睛,在心里由衷的感慨说:“真是个好梦啊!”静默几分钟后,她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以前怎么就没勇敢反抗回去呢,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但这也太痛快了吧,“哈哈哈……”
又是一声鸟惊啼,随即是鸟儿从树上腾空而起的振翅声和树叶沙沙的响动,大笑引起嘴角、身上的疼痛感过于明晰,仿佛她没有在做梦一般。
做梦?夏礼知忽地顿住身体不动了,睁开眼睛仰视着天空非常疑惑地眨了几下。
片刻后,她顾不得身体上的伤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只见身边的小草郁郁葱葱,树木高大提拔,更远处的山峦起起伏伏——这怎么是野外而不是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夏礼知既茫然又惊诧,大脑宕机了好半天才开始重新运作,难道她滚下楼梯摔了个重度昏迷,医院以为她死了又联系不上她爸妈,就把她扔在了荒郊野外?
怎么可能!
夏礼知看到她的书包落在一边,在医院推搡的时候,‘夏礼知’好像就是抓到了她书包的背带,才把她也带着摔下楼梯。
对了,‘夏礼知’呢?她不会也……
“啊!”
背后突然有人嚎了一声,声音夏礼知可太熟了,不是‘夏礼知’又是谁?
“喂!傻B你坐在那里发个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