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的那个老太婆此刻正靠在床上。
他只是想不明白,她在离开了他的身边之后怎么没有去奔向她爱的人?她在离开之后怎么反而变得更憔悴了?
她没有变得更幸福,那他的放手是不是又是一次错误?
从不知道泪为何物的人眼中突然竟也知道泛起泪花,心中隐隐不舍。
“老爷。”方牧杭阿奶喊,她见了他来,欲要坐了起来。
老爷爷赶紧去扶她。
“不要动,好好躺着。”他关心地说。
他坐到她的旁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应该去找他?”老奶奶虚弱地说:“我怎么还有脸去找他?”
方牧杭阿爸说:“妈自从和您离婚之后,自觉有愧,也不敢前去云洱村找老师,便自己一个人悄悄在这里租了一个房子,若不是前几天牧杭和我说,我们都不知道。”
老爷爷环顾四周,却不见方牧杭:“牧杭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方牧杭阿爸说:“他前几天说要回村子里去将老师带上来,但是这都去了好几天了,我们一直在这儿照顾妈,还没来得及去跟学校说一声。”
正好门外响起了风采车的声音,他们回头,看到一少正扶着一老从车上下来。
是方牧杭和老先生。
老先生如今已两鬓繁霜,只有那脸上的胡子已经被认真的修理干净了,许是方牧杭帮他修剪的。
他两眼含泪,步履蹒跚,哽咽不能语,见方牧杭的爷爷双手正紧紧握住她的手,步伐就更是迟疑,突然停了下来。
方牧杭阿爷也意识到了老先生的迟疑,赶紧松开手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你来啦。”
对不起几个字如鲠在喉。
“诶。”老先生声声的应着。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老先生激动而又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年老失聪,听走了耳。
“师兄。”老奶奶喊老先生:“你怎么来了?”
聊天中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几天前,方牧杭来菜市场买浇水用喷壶,正好遇上了一身疲惫出门买菜的他阿奶,这才知道他阿奶瞒了所有人一个人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于是便叫来了他阿爸和阿妈照顾,自己跑去找老先生。
回村那天,他在市门口那里看到了邮差叔叔。
邮差叔叔问:“小少爷,去哪呀?”
方牧杭没应他。
邮差叔叔又说:“你早就知道我和你阿爷的事情了吧?我知道,几年前,我和你阿爷在这里见面的时候,你就躲在那间铺子后面。你那天应该是打算偷偷跑回村子里,然后碰巧撞见了出门来寻你的阿爷了吧?怎么没有今天又要回村?走吧,我载你。”
方牧杭还是没应他,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邮差叔叔笑了笑自己:“你放心,那天你阿爷来找我,是来给我结算工钱的,自从那天开始,我已经是个自由的邮差了,你们家的事情,已经不归我管了,我这个人分得很清的,既然我已经不负责你们家的事了,你和我从此,自然也是陌生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不会把你回村的事说出去。”
方牧杭思考了一番,跳上了他的车,但刚好赶上老先生近日因为教学过于劳累,因而偶感风寒,不便舟车劳顿,他便瞒着老先生说是回来看望他的,等他调理好了身体,这才将实情告诉了他。
邮差叔叔载他们到了市门口,他们在市门口拦了一辆风采车,一路赶过来。
此刻老先生看起来也稍显疲惫。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与老奶奶的脸隔着一厘米的距离
“你瘦了。”他隐忍地说。
老奶奶的眼泪顷刻间晶莹的掉了下来,她将他的手握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望着他。
“你又何尝不是?”她说。
老爷爷悄悄地走出去了,保安叔叔问他:“老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老爷爷抬头望了望天,日光明亮,天空微蓝,海水涛涛,他长叹一口气,如同释怀一般,说:“回去吧。”
他们相继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老先生和老奶奶。
轻掩门扉,他们站在门外,相顾久久无言。
林筱缓缓开口:“你没来考试,我们有些担心,就找班主任问了你的地址,我们不是故意要探听你的伤心事的。”
“其实你不想当林放也没关系的,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我们可以不要过去的回忆,现在重新认识也可以,反正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无论从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可以重新认识。”她着着急急地又说了很多。
林质他们纷纷点头:“不管是林放,还是方牧杭,那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们的朋友是你,和名字无关。”
林双他们也说:“对,我们永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