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久不见，一整个班的人都变得比分开之前热络了不少。
“哟，这不我叶哥，网课上得咋样啊？”
刚进教室，江浩笑着勾上叶逸臣的脖子，哥俩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能不能滚远点。”叶逸臣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最后干脆不再勉强冷笑道：“你不清楚吗。”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哎，我错了哥，我真的平时一般不笑的。”他停顿了下，又道：“除非我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能不能滚。”此时叶逸臣已经很不耐烦。
“行行。”对方落荒而逃。
让江浩笑了整整两周的事。
无非是从小到大都压他一头，总被各路女同学告白的好兄弟，终于还是被治住了。
这人，上网课，每天都去“骚扰”他们班上的甜妹。
每天。
锲而不舍地解释，自己没有答应安宁。
他和安宁半点关系也没有啊！
正所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最后的最后，甜妹不胜其烦，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没什么就没什么。
语气是很不耐烦的语气，但开学后，能明显看出来她好像开心了很多。
甜妹本人，也就是付知相，正趴在桌子上，皱着眉怀疑人生。
为什么啊？
本来自己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还是会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生气。
那种生气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头，像只小松鼠似的上下蹦跳着，顶得她心口疼。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
往年的六月是高考的季节，假期很多，但这一年则不然，因为疫情的关系，课程拖欠太多，返校后不仅取消了端午假期，甚至连周末都被压缩。
好在，艺术节还是保住了。
六月初，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到达第一个气温的小高峰之时，万众期盼的艺术节如期进行。
——虽然只是时长为两小时的表演。
“诶，好无聊。”
身旁有人打了个哈欠。
“喂，叶——”江浩一个转头，发现身边的叶逸臣已经不见踪影。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困惑。
“喂，你到底消气没啊。”
“你烦不烦啊你！”
从观众席一路跟到了篮球场边，付知相终于转过身来瞪了叶逸臣一眼，恶狠狠的。
虽然，她的身高太矮，从俯视的角度看去，那“凶恶”的表情攻击力并不强。
男生低头笑了笑，手揣在兜里，轻声“嗯”了下。
付知相看着更烦了：“我过去了，你别跟着我。”
隔了两分钟。
“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啊。”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是，来看看这边的摄影展。”
学校的摄影社会在艺术节把照片挂在铁丝网架上供人观赏。
“……好吧，那你看吧。”
付知相说不过他，只得又转身闷头走。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图片。
看见了张穿着白纱裙跳舞的女孩图片。
那女孩看着年岁不大，比付知相自己都小。漂亮的黑发盘起，一朵白纱扎成的花错落其中，白色纱裙像鸟儿的翎羽一样轻盈。
真好看。
付知相停顿了下，发现这边都是拍人像的区域。
视线往右偏移。
她的瞳孔收缩了下，面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但她吸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那张图片叫“夏天”。
是个短发女生趴在桌上的图片，大约是午后，光线从窗边洒落，温柔地为画面镶上了一圈浅浅的金边。
那是她自己。
付知相看了很久，辨认出这是图书馆的桌子，桌上的那支笔显示这或许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她还穿着厚厚的毛衣。
——谁拍的？
好像人选很是明确。
因为，去年冬天她只和一个人去过图书馆。
付知相回头，有些想问什么。
“好看吗。”
不知道他是在问他自己好不好看，还是在问图片。
总之，付知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叶逸臣看了很久。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一阵慌乱从心底里升腾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拍的？”
“去年冬天。”少年很是无所谓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来，投到那张照片上去，语气里带着些漫不经心。
付知相有些讨厌如今这种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