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澧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将灯打开,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光会给人安全感,她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连忙问道:“我......我们,赢了吗?”
父亲的《神仙图》,没有输出去吧?
君澧略一颔首:“赢了。”
“那就好......”陆听澜松了口气,如果真把《神仙图》输出去了,她还有什么脸回来?
君澧看着她庆幸的样子,眼神动了动,转而到道:“你这个表哥,气量狭小,不恤幼妹,难成大器。”
陆听澜神情淡了下去,末了眼中划过一抹讽刺:“那天在外婆家,你也听到了,表哥他们一家......都觊觎我爸的遗产,那点亲情,估计早就忘了吧!”这样说着,语气似乎又带了点悲伤。
君澧神情顿了顿,突然有些后悔挑起整个话题了。好在陆听澜也不在意,两家的裂痕早在徐翊明另投他人并出言挑拨的时候就存在了,如今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来了,她对徐翊明一家早就没什么期待。
笑了笑,她岔开话题:“谢谢你,又帮了我。”
君澧微微摇头,看着她道:“前面的步骤你完成得很好,不过......”他挑眉,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你似乎,很容易紧张?”
“什么?”她有些不明所以。
君澧解释道:“我观你之前几步,虽有小错,但仍能修改完成,然而到了勾勒一步,心慌意乱,急中生错,越急越错,才难以为继,你在紧张什么?”
他虽然隐身在项链之中,但神识看得分明,学艺不精除外,这人分明是自乱阵脚。
陆听澜心里一慌,下意识坐好低头,就像学生时代接受数学老师训话似的,熟练极了。
君澧见状,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
这小姑娘,当真是胆小。
他缓和了神色,又道:“如果按部就班,你不一定会输给他,你需得相信自己,才能刻出好作品。”
“我知道。”她轻声说。
她何曾不知道,越是紧张害怕,越容易出错,但自信之所以是自信,就是对自身实力有足够的信心,只有有实力才会有底气。
她还没有学到刻人像那一步,猴王出世又是一幅组合图,心里难免有些慌张,加上限时比赛的压力,所以到最后才会错误频频,以至于要让君澧出来帮忙救场。
就算心理素质欠佳,也是源于自身实力不足。
想明白这些,她认真道:“我以后会好好练习的,我要靠自己的实力打败表哥和其他人,像我爸那样,做一个真正的传承人。”
君澧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虽然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但有时候适当有点压力也是好事,传承之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她又是女子,在这一行只会更加艰难。
这世界上的成见与陋习,注定女子要比男子做得更好,才能换来一点坦途。
“学艺并非一日之功,按部就班即可,否则欲速而不达。”
陆听澜点点头,不过并没怎么听进去。
这次和徐翊明的比试让她愈发有了一种紧迫感,她再一次认识到,如果自己不快点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可能就真的连父亲留下的东西都守不住了。
这一次是君澧帮她,可未来呢?君澧是一个鬼,不可能总是留在人间,如果有一天他被无常抓回去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况且,靠着作弊当上传承人,她也不安心。
想到这里,她的神色坚毅了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定要更努力地练习才行。
君澧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陆听澜看起来纤柔脆弱,仿佛丁点的风雨就能把她摧残,但内里又极为柔韧,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点点头,他在心里微微一叹,问道:“身体可还有不舒服?”
“啊......还好。”陆听澜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不说刻镂时,她对上他总是有点害怕。
对厉鬼的恐惧如此深入人心。
“这几天多晒太阳,若是觉得难受便叫我。”他叮嘱到。
陆听澜点点头,面色还有些苍白,君澧也知道她恢复得没那么快,沉吟片刻,道:“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陆听澜不想麻烦他。
君澧挑挑眉,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陆听澜在他的注视里悄悄红了脸,掀开毛毯,刚站起来,身体就是一晃,一旁的君澧早有预料地扶住她的手臂,语气平平:“走吧。”
陆听澜的脸顿时热气蒸腾,低下头不敢看他,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由他扶着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