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道,“我马上去拿。”
于公于私,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陈知衍客气点头,一脸和煦:“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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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打过的玫瑰已经失去颜色,花瓣稿败地蜷缩着,像是被冷落而哭泣的情人。
洛熙把它们插/进会议室的花瓶里,总算是复活一些生机。
玫瑰花瓶一侧,几簇白色山茶花肆意绽放,鲜活得像十六七岁的少女。
圣亚酒店的会议厅商务大气,奢华辉煌,让人不自觉轻声细语。对比下,萎靡不振的玫瑰放在如此精美的花瓶,又有旁边清新的山茶花衬托,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洛熙疑狐地望向最前方的男人。
陈知衍早已换掉居家服,一身白衫黑裤挺拔又冷肃,大概不是正式场合,衬衣最上方的纽扣没系,露出一小片冷白色的肌肤,衣袖上撩,瘦劲有力的小臂撑在会议桌,手上带着一块银色腕表。
俊美华贵中,参杂懒散的禁欲。
他一副随意的姿态,不过目光比平常冷得多,会议桌两端整齐地坐着七八个人,各个腰背挺直,神色视死如归。
下属们都很职业,洛熙观察后得出结论,也很怕他。
也是了,这人心机深沉,铁血手腕,想来管理公司肯定也很有手段。
随着会议桌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员工的汇报,会议室空气越来越稀薄。
陈知衍明明没什么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但汇报者止不住有汗从额头滚落。
汇报结束,许久,许久,没人说话。
陈知衍终于坐下,背靠人体工学椅,神色倦淡。
“陈总,您看……”
汇报者久久等不到回复,暗忖,就不该跟陈总来A市出差,在B市大本营待着不香吗?
陈知衍高大的身躯深陷座椅,撩起垂落的眼睑,食指轻轻敲打木制桌面。
哒哒哒。
汇报者的心跳随敲打声而动。
下一秒。
为首的男人似笑非笑,唠家常似的:“我们食堂的厨师长是不是离职了?”
偌大公司的大事小情,陈知衍自然不会事无巨细的过问,但他一向敏锐,不动声色中掌握一切动态。
三天前,公司食堂的厨师长离职回家抱孙子,同陈知衍来A市出差的一行人都还不知道这事儿,但他知道。
汇报者不知陈知衍提此事的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冷汗直流:“是的,陈总。”
陈知衍轻笑,语调漫不经心:“我看你挺合适替补他的位置。”
洛熙在摆弄花朵,听此,愣了下,抬眼审视为首的男人。
长得玉树临风,骂人还挺别致。
这是在说汇报者擅长甩锅?
实践证明,能待在陈知衍身边的,哪个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恨不得八百个心眼?
汇报者焦急解释:“陈总,真不是我推卸委任,当时我们部门审核了数遍,好几个同事几乎住在公司里,而且正好赶上传染病……”
陈知衍点头,冷酷的瞳仁波澜不惊,给予肯定:“原来身残志坚就是你这样,受教。”
洛熙:?
这人怎么这么会阴阳怪气?
牙齿挺白,嘴还挺脏。
汇报者像不战而败的公鸡,背部佝偻,认命道:“我们再想想办法。”
而下一秒,坐在尾端的年轻人突然站起身,紧张又坚定地说:“陈总,这个项目成立之初,就有很多遗漏的地方,这是我写的三万字建议和看法,请您过目。”
语闭,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真是蠢。
几位熟悉陈知衍的老员工腹诽,陈总一向谦和有礼,从不给人难堪,但心腹们都心照不宣,那只是上位者迂回的面具。在私下,见识过这位青年才俊的杀伐果断和雷霆手段。
一向好脾气的陈总,今天却拐着弯的骂人,事出反常,只能说明一件事——
陈总心情不好。
刚刚得出此结论,汇报者反而长舒一口气,安心当个出气筒就好了。骂吧骂吧,自己忍一下就没事了。
怎么还有不长眼往枪口撞的?
况且,目前项目的成立,是陈总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做过无数考察和调研,需要一个新人给建议?
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汇报者在员工名字后面化下一个大大的叉。
陈知衍淡淡瞥一眼计划书,视线立即离开,视线流转,压迫感逼人。
“建议给的很好。”
语气不咸不淡,却让人不寒而战。
“下次不用再给了。”
收回目光,哪里有往日的和煦与温润,侧脸倨傲漠然,一句话拿捏着他人的前途与未来。
下次不用再给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