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尤筱晓班主任信息的时候,尤葭荔就知道自己这晚上平静不了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弟弟就属于这个类型。
并且,居于榜首,从未掉榜。
走出羊肉汤店时,天已经差不多黑全了。
尤葭荔恭恭敬敬回了老师信息后,耐着性子给尤筱晓拨电话。
等到路口的红灯转成绿色后,电话接通了。
不等他说上什么,尤筱晓连珠炮似的一长串话接连甩出来:
“哥,哥,冷静,冷静。”
尤葭荔静静地看着斑马线上加快脚步的行人,想看看今天这臭小子能编出什么花。
“那女人来找我了。”
风呼呼地吹,吹得他身上的白T和工装裤显出他落拓有致的身材。
他果然冷静了。
视线转到脚下,眼睛耷拉着,后退两步背靠上路灯柱子,一言不发。
良久,沙哑着开口问:
“你在哪?”
驱车赶往徐记麻辣烫找到尤筱晓时,他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好不惬意地刷着手机。也不知道再看什么,笑出了鹅叫。
尤葭荔插着兜,就那么杵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的寒意太瘆人,居然叫沉迷手机小视频的尤筱晓轻易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尤筱晓支支吾吾地话都还没说个明白,尤葭荔就双手插兜往厕所方向去了。怕哥的弟弟赶紧跟上,待会儿不至于“死”的太惨。
事实证明,尤筱晓还是草率了。尤葭荔非特殊情况不会给他来自哥哥的爱抚,特殊情况就是,当他提那个女人。
尤筱晓被他哥揍了,白净的脸上没有伤,衣服遮住的地方或许已经惨不忍睹了。
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时,尤葭荔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扭头就出去了。
能让尤葭荔情绪发生波动的人或事不多了,关于那个女人的,算得上。
收拾完弟弟,他冷着脸,脚下生风一样地走出厕所。
瞥见一个嫩黄色衣服的小萝卜头低着脑袋节节后退,脚步微顿后,尤葭荔出了洗手间。
等了大概一分钟,见臭小子还不出来,尤葭荔压着烦躁的心准备再次踏进男厕所。
水声哗啦啦。
脚甫一踏上台阶,一个娇娇悄悄的女孩儿惊恐地转过身来。
她缩着脖子,身子有些微微发抖,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似乎是刚洗过一把脸,一些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下巴处还在滴水。
瞧见她的状态从看见他之后忽地给人一种“吓死我了,还好是他”的感觉,尤葭荔多看了那女孩儿一眼。
“司越清?”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净利落的板寸头,语调上扬。
面前的小姑娘干净水灵,配上那几滴挂在脸上欲落未落的水滴和湿漉漉的眉眼,尤葭荔的脑海中飘荡着四个大字:
出水芙蓉。
被叫到名字的司越清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看他鹰隼一般凌厉的双眼,司越清眼神飘忽,弱弱地答了一声:
“到。”
他居然笑出了声。她可真的像小学生啊。
“这么晚还不回家在这儿干嘛呢?”
回应他的声儿重叠了。
“回了回了,你掐人可太疼了。”尤筱晓扶着腰从男厕出来,边走边说。
“马上就回,在吃麻辣烫。”司越清嗫嚅着说。
意识到哥哥不是再问他,尤筱晓朝司越清看过去。
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正红着脸瞧着他。
他脑子飞速运转,心里警铃大作,以为又是哪个追着他到处跑的爱慕者,腰腹也不疼了,夸张地惊呼:“哥,哥,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司越清扯过一张纸,胡乱地擦着手朝外边走了,礼貌地说:“小尤师傅再见。”
哦。
哦?哥哥认识的。
尤筱晓八卦地朝尤葭荔凑过去,眨巴着星星眼。
他才十七岁,比尤葭荔稍微矮了几厘米,此时正微微抬头,八卦地问:“哥,她是谁呀?”
尤葭荔施舍般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大方地给了他的背一巴掌,扯着他走了。
好可怕。
小尤师傅不仅看起来凶凶的,他真的凶,还要打人。
躺在软和的床上,司越清跌入梦境中前,他弟弟疼得龇牙咧嘴从厕所里出来的一幕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或许是想的次数太多,她做梦了。梦里的她被小尤师傅像提小鸡仔一样地提着,然后邦邦给她一拳又一拳,像个无情的打人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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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员也是分三班的。因为昨天另一个收银休假的原因,柳雨和那个高中生收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