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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杀的(2 / 3)

焰火摇曳,在团团围绕中,白玉整个人浑身发抖蜷缩成一团,似待宰的羔羊。

一瞬对视,她便下意识错开眸光,没有再看裴璟分毫。

裴璟缓缓开口:“你说谁是刺客?”

裴家夫人一瞧是裴璟,慌忙摇头,又摆上了哭哭啼啼的模样:“不是刺客……方才看花了眼,裴璟回来也该为明远主持公道了。”

时酒不解:“我们将军与二位分府别住各不相干,怎么就要主持公道了,反倒是你们大晚上围着别院,不怀好意。”

他和将军在外面来回奔波好几天,刚踏进府门半步,就远远望见火光冲天。起初还以为是后院走水,不成想是有人擅作主张把别院围了起来。

裴家夫人边抽泣边解释:“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可明远死了,我得为他做主啊。”

说完,她瘫坐在地上怎样也不肯起来,只是一个劲地哭。

时酒诧异,没忍住:“什么!裴明远死了?”

闻言,裴璟上前几步拿过火把,手指捏起一角稍稍垂眸,确认是裴明远后便重新盖了上去。

他淡淡道:“嗯,死了。”

“我苦命的儿啊……”裴家夫人擦过泪,眼眶红肿,“他平日里再怎么顽劣也是你弟弟,你一定要杀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室来抚慰明远亡魂,不然他做鬼都不会安生。”

裴璟挑眉,他有条不紊解着外袍系带:“有何证据?”

裴家夫人指向近处丫鬟手端盘子上摆放的簪子:“明远脖子明显就是此物所刺。”

“确实。”裴璟没否认,“伤口太浅不至于死,致命伤在脑后。”

“脑后。”裴家夫人一噎,“那人也是你院里杀的,难不成身为将军想包庇……”

裴璟没回答,走到白玉面前将外袍盖在她身上,而后半蹲着一言不发解开了绳结。

两人心照不宣没看彼此,他碰过她的手,冷得厉害,还发着抖。

裴家夫人见此,气不打一处来:“你当真要纵容外室杀弟还包庇,传到外面你的名声何在?”

裴璟抱着白玉起身,她抬头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想挣脱奈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随即,她听到裴璟说:“时酒,报官吧。”

“报……报官。”时酒挠头,“将军您不就是个官吗?不用了吧。”

“免得有人说我包庇。”他看向裴家夫人,“裴家眼线众多,至于裴明远为何会来,你心里应当有数。”

“况且,我与你们分府别住,单是深夜到访未曾知会者,本将军一律认为是私闯民宅,到了官府罪责轻重各有定论,自是公平不会偏私。”

眼看时酒转身就走,裴家夫人忽地忆起些见不得人的烂摊子,害怕扯出来,于是她赶忙拦住:“不能报官,家丑不可外扬,你把那个贱婢处置了就是。”

“家丑。”裴璟踏上石阶的黑靴一停,漫不经心往后瞥,“你做的还少吗?”

仅仅一瞥,就将裴家夫人心事看个透,后者踉跄几步:“不……不是,当年之事不是我做的,你生母她咎由自取……”

“我答应过父亲。”裴璟沉声打断,“只要夫人安分守己,就让你在裴府安度晚年。”

裴家夫人当即把话咽了下去,恳求道:“那明远呢,他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

“官府自会有定夺。”裴璟眼神示意下人,“送夫人回去,好生休息。”

*

白玉心神恍惚,再后来的事记不清,等清醒时发觉裴璟坐在床边。

她伸手摸向脖颈,发觉上面缠了少许绷带。

白玉嗓音低哑:“为什么要救我?”

二人中间点着烛火,微弱的光隔开距离,四目相对倒映着对方的脸,一时间谁也没移开。

她妄图在裴璟脸上找到答案,可惜一无所得。

半晌,他回:“不是你。”

白玉耳闻,攥紧了手指:“那上次呢?”

裴璟沉默。

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都知道对不对?”白玉想要个答案,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真相。是否如她心中所想,裴璟真的曾经对自己动过杀心。

她久久凝视下,裴璟下颚微乎其微地一点。

猜对了。

白玉闭眼,尽量平复心绪:“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让我走。”她实在无法在将军府待下去。

裴璟答非所问:“你累了,将军府就是你的家。”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寂。

不多时,时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该走了。”

“好好养伤。”他低头掖好被角,唯独没有看白玉一眼,“我走了。”

天近佛晓,窗纸泛起了灰。

隔着落下的层层幔帐,男人五官逐渐朦胧,他背过身不留余地的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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