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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城市是灰色的,天空蒙着厚厚的阴云,透不出一点暖色的光。地处北方,这里的可种植绿化本就不多,在寒冷中,那些浓绿色的叶子萧瑟着,罩了一层灰。从车里的灰蓝色玻璃向外望去,这世界的颜色很多,但饱和度极低,透出一股子丧气。

姜抒晨坐在车里,捏着手机,焦躁不安地看着地图上显示的剩余里程。

她平时很容易晕车,尤其是在冷天里突然坐进了温暖的车内。然而今天她一点都没晕,甚至还有精神来看手机。

“环路有点小堵,”司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从一院后面那条巷子走,可以吧?”

姜抒晨焦急地说:“您走哪条都行,只要能快点到就好。”

司机:“我尽快。”

望着地图上变红的路段,姜抒晨下意识地攥紧了裙子。羊毛织物做成的筒裙在她手里皱成一团。

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车才到了派出所门口。还不等车停稳她就着急地拉车门,司机一边说着别急别急,一边让她当心点看后方有没有人。

等姜抒晨火急火燎地下了车,司机才对着她的背影同情地摇摇头。大白天的这么着急来派出所,肯定是遇到了急事。

姜抒晨一步跨两个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派出所大厅。

大厅里,几个人正在前面做笔录,几个供人休息等待的椅子都是空着的。姜抒晨在前台边上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一个女警注意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请问您是来报案的吗?”

姜抒晨上前:“我是来接我家先生的,他的名字是段逸。”

女警一挥手,“他在里面,你跟我来。”

姜抒晨跟着她走上了内部的走廊,“我先生一向冷静克制,突然和别人起冲突我很震惊。可否拜托您告知我情况呢?”

女警边走边回头,“事情是在一院住院部发生的。当时接到报警电话,说是有个病人被打了。我们过去的时候,段先生已经被注射了安定。我们看了监控,他是莫名其妙就把对方给打了,现场有不少血。”

姜抒晨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十之八九。

“那,被打的人,怎么说的?”

女警拍拍脑袋,“说来也奇怪,这个被打的人和我们说他自己有精神病,惹了段逸所以才被打了,让我们不要抓他。但是你也知道,段逸确实是伤了人……”

姜抒晨蹙着眉,沉下声道:“没关系,我会付赔偿金。”

女警停下脚步,敲了敲一扇门,对姜抒晨道:“就是这里了。”

说完,她转身回了前台。

姜抒晨踌躇着,在门外徘徊了一小会儿。

这是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心情,在路上她还恨不得插上翅膀一路飞过来,到了段逸的门外,她又不敢了。

两周不见,对于才认识了三个月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分离得太久太久了。

交往得越久,羁绊就会越深,才会越难忘。

她在想,段逸会不会早就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她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撞见他的不堪,是对的吗?在大脑纠结的同时,她的手轻轻地触到了门上,指尖微一用力,门就打开了一条缝隙。

她悄悄地向里面探看,只见段逸正裹着毯子靠在座位上,双目紧闭,似是在闭目养神,也可能是睡着了。

两周没见,段逸就变得陌生了许多。

姜抒晨打量着他,拼命地想他哪里变了,猛然意识到,他身上那种随时随地散发出阳光气味的明媚的少年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到像是盔甲一样把他保护起来也把他与外界隔绝开的警惕、疲惫和疯狂。

毯子下面他的裤子是黑的,手腕上的袖口也是黑色的,整个人在黑雾里,叫人难以接近。

姜抒晨心酸,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大概是没睡着又或者是睡得太浅,姜抒晨刚靠近,他就睁开了一双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眼尾洇出了一抹红,眸光却是坚硬的,含着一段从冬天的风里裁出的冷气。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对视了许久。

在眼泪充斥眼眶之前,姜抒晨说道:“我来接你回家。”

段逸望着她,她一头长发随意地用鲨鱼夹固定在脑后,因为走得急,头发松动,几缕碎发不听话地跑出来,让她看起来有些许的憔悴。

他扯了扯嘴角,坐在原位没有动。

姜抒晨俯下身来,摸了摸他侧颈的脉搏,“药效还没退吗?”

段逸艰难地点了点头。

姜抒晨便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捂暖。

她以为会很难,但两人隔了这么久重新见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刚认识那会儿一样。

“姥姥她……”姜抒晨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我对不起她。”

段逸哑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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