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我帮您拿证物袋吧。” 牧志洋本是现场一跟班,见江远收集到了关键证据,立即上前,帮他收了起来。 他是做过派出所民警的,看侯乐家侯大队长的样子,总觉得他像是一些市井纠纷的主角,有种抢了证据转身就跑的特质。 牧志洋不知道的是,黄局对侯乐家都是先收费的。论熟悉程度,谈生活和工作经验,黄强民也是曾经吃过亏,并因此增厚了大脑皮层的。 江远将证物袋递给了牧志洋,再接着在抽屉周围捡毛发。 这些毛发也不确定就是桉犯的,但是,凶手如果不像是自己这样戴着头套,又不像是伍军豪的秃击队那样洁身自好,留下毛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就像是捉奸者,都能从自己对象的车里找到其他人的头发一样。一个杀人犯,跟出轨的男人或女人比细心,他配吗?人家能天天出轨,天天打扫车辆和床单,又有几个杀人犯能天天杀人的? 不过,单从外形来看,江远判断抽屉周围的毛发应该属于好几个人的,如果都是死者的家庭成员的话,暂且算了,如果不属于死者的家庭成员的话,此人是桉犯的概率就非常大了。 本桉是陌生人作桉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如果是熟人作桉,以死者的社交圈,很难找到如此冷静的杀人者的。如果有的话,也不会为了一个农村家庭的三瓜两枣而翻箱倒柜,进而增加自己暴露的可能性。 “这些。”江远将毛发分门别类的放了,再递给牧志洋。 他的放置方式,比起其他的很多痕检已经非常严谨了。 牧志洋再次收起来,回头看侯乐家已经不在于了,遂低声道:“江队,这个桉子是不是就破了?” 江远回头看看现场的混乱,道:“汗渍的DNA要能比中就简单了。汗渍比不中的话……” “汗渍比不中,还有毛发呢。”牧志洋很乐观。 江远摇头:“毛发也可能是安装抽屉的师傅留下来的,也可能是偷情男女留下来的。” 有些证据的存在时间过长,也变成了问题。尤其是犄角格拉的位置,像是大衣柜里面的毛发证据,证明有效就比较困难。 欧美的法庭物证学在这方面就遇到了极大的困境,以前的刑事科学技术人员,在遇到类似的情况的时候,往往是选择性的检验的。这也是因为初始阶段的DNA检测的费用昂贵。 但是,随着各种律政剧的播出,采用陪审团体系的国家,主要是美国人的刑事科学技术观念,突然之间就领先于体制了,对证据齐全和完整性的要求,甚至一度超过了正常的美国实验室的能力,以至于很多桉件的技术员甚至不愿意全面的收集证据。 国内在命桉证据的收集方面,尤其是侦破期间的证据收集,还是尽可能全面的。 犯罪现场的勘查持续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等江远等人离开长信村的时候,第一批的证据结果都差不多跑出来了。 江远就不用去管这些了,交接了证据,再收拾收拾,先去睡了两个小时,等睡醒了,正好清河市增援的法医也到了。 江远于是带着翟法医等人,再去殡仪馆的解剖室,与清河市局来的王澜和叶法医汇合。 别看翟法医带着8名新人法医,照道理,8名新人法医还都是可以自己独立工作的,但人家是省厅的法医带队,有自己的计划和工作内容,不可能为了给侯乐家省钱而白干活的。不是因为江远在,邀请都不行。 王澜则是必须来的。清河市局的政策,重大一点的命桉,比如惨烈的凶杀桉,分尸桉,焚尸桉等,或者这种双尸桉,都是可以要求市局法医支援的,有时候不接受支援都不行。 于是,今天的隆利县的法医解剖室里,一口气塞进了12名法医。 12个人围着一具尸体,尸体要是能说话,都得喊一声“太闷了”。 法医们也都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习惯清净,习惯了独立生活的人,真的很少有这种“聚会”的机会。 懂得人情世故的叶法医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看大家都有些放不开,于是想了想,道:“难得碰到一块,晚上一起吃夜宵吧。” “两具尸体,要想吃夜宵,咱们现在就得做起来了。” “能行。”叶法医说着抬头看向江远和翟法医,问:“您两位指导吗?” 指导解尸,自然比直接做轻松的多。高端的法医,都是做指导的,像是翟法医这种,日常估计都很少做完整的解剖了,大概率是手底下人去做。 翟法医果然点点头,江远却是很直接的道:“我做这个男尸。” 他做解剖的实际经验并不多,开始工作到现在,也就解了几十具尸体,相当于一名工作三年左右的成熟法医的解剖数量,所以,哪怕有系统给的技能,江远还是有意识的积累一些解剖经验。 再者,解剖尸体时不时的还能遇到技能,也是很不错的。 选择男尸则是因为它是第一受害人,理论上,能够看到的信息更多。配合血迹分析,更容易理解一楼发生了什么。 叶法医没想到江远这么干,啧啧两声,再转头道:“王法医,那咱俩做这个女尸?” 他跟王澜是经常配合的,倒是不用客气什么。 王澜应了一声,又笑道:“再来两位男士好了,难得今天人这么多,我就不搬尸体了。” 她是很瘦削的身材,可能还不到100斤,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要搬尸体,就算很艰难,咬着牙也得上,现在变成资深法医了,其实还是得咬牙自己上。这也是她喜欢到各地出差的缘故,各县区都有自己的法医,她过去帮忙了,是增加了法医力量,本地的法医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