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而至。
说来也是奇怪,这片汪洋可是稀释之后的洛水,就算法力强如凌霄都不能抵挡,可这些人却不受影响,泛舟而来,脸色自然。
如果有修为高深之辈,一眼便能看出,抵挡洛水的并不是这些人自身的修为,而是他们座下的木舟。
这些木舟以青龙为头,彩凤为翼,通体泛着青光,乘风破浪,竟视洛水如平地!
此时此刻,海面上阳光明媚,暖风习习,之前那种天翻地覆的末日景象已经彻底消失,如今只剩一片祥和。
其中一艘木舟上,横躺着一名身披黄袍、袒胸露乳的老者。
此人脸孔方正,胡子发白,高跷二郎腿,怀里抱着一个酒葫芦,睡眼惺忪,忽而吟道:
“曾在老丘闻圣道,参得黄柳玄又玄,今朝酒醒不知时,一点灵犀照古今!”
一诗唱罢,海面上刮起了无头风,七拐八转,仿佛生出了无形之墙,竟把另外一艘木舟挡在数里之外,都不得寸进。
那木舟上站着一名黑袍男子,长身而立,脸色十分冷酷。
感应到四周卷起的无形之墙,此人眉头微蹙,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好个周不疑,还未登岛,你就要试试本座的手段?”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把袖袍一拂,当空现出一团黑云,从天而降,把怪风全都化解,无形之墙也被其吞噬。
破解了法术之后,黑袍人的木舟得以自由,继续渡海而行。
“哈哈!”
那醉酒老者大笑一声,悠然坐起身来。
“黑天老鬼,你大劫将至,不在‘春秋洞’中准备渡劫,却来掺和南极仙洲的浑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哼,本座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黑袍人脸色冷淡,斜眼看了那醉鬼一眼,道:“你不也动了妄念?否则如何来此?”
“我不同!”
那醉鬼正色道:“我是奉了老师之命,来南极仙洲度化有缘之人,可没插手南北之战。”
“笑话!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在我眼前装腔作势?咋们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些年暗中斗过数次,始终不分胜负,今日正好借着‘南离果会’之机,分个高下吧!”黑袍人朗声道。
“正有此意!”
醉鬼也不含糊,从木舟上翻身而起,猛地一跃,跳向海岛。
他在半空中转身,竖掌凌空一劈,一股霸道绝伦的力量凝聚成烈火神刀,转眼就到了黑袍人的面前。
“哼!”
黑袍人浑然不惧,把脚一点,也从木舟上凌空飞起。
他的袖袍无风自鼓,从袖口飞出大片黑云,滚滚荡荡,把迎面而来的烈火神刀一卷,就在半空中厮杀起来。
两人的法力俱都高强,神通也变幻莫测,就在半空中边走边斗,短时间内不分胜负。
约莫十息左右,两人都到了海岛上空。
斗法却是未停。
只见那黄袍醉鬼摇动葫芦,放出万道霞光,犹如柳絮一般飘动,千丝万缕,把黑袍人缠了个密不透风。
但黑袍人仗着黑云霸道,始终不露破绽,时不时还变化招式,利用诡异的神通穿透黄霞封锁,反击对手,打得那醉鬼也是疲于招架。
两人就这样一路斗法,到了山道上,遁光受限,只能用足攀登,却还不停手,显然是积怨已久,定要分个你死我活。
就这样你来我往,从山脚一路打到山腹。
忽听钟鸣再响,这次共有六声,两人脸色微变,这才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放眼望去,只见山中彩霞飘逸,氤氲袅袅,各种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正中间有一片巨大的广场,白玉为砖,金霞为栏,阳光散落,映照出五颜六色的彩虹,端得美不胜收。
而在广场的东西两侧,凭空悬浮着数千团白云,每一团白云上都端坐一名修士,面前摆着瓜果珍馐、仙琼玉酿,好似一场仙界盛会。
只不过,东西两侧的修士,隐隐有些敌视,虽然还未彻底撕破脸皮,但已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广场上空交锋。
如果再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东西两侧各有五人,分别坐在各自阵营的最前方,气息渊深似海,俨然是东西两方的代表。
却说东面有一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皮肤白皙,男女难辨,却是和梁言有过多次交集的神秘修士,洛情!
在他身旁坐着一名壮硕男子,身形犹如铁塔,比洛情还高出一倍,浑身肌肉虬结,好似漆黑的铁块,却是曾经出现在葫芦关的皇甫军!
而在西面,一名瘦小老头端坐在五人之列,时不时看向对面的洛情,冷笑连连。
此人正是壶全斗,曾在葫芦关摆下三仙阵,阻挡梁言十万大军,阵破之后本欲亲自出手,却被洛情阻扰,因此一直怀恨在心。
“诸位道友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