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默默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向这盘残局,只见黑子势如猛虎,张牙舞爪,已将血盆大口对向白子,下一刻便要吞噬殆尽。白子虽然极尽周旋,却如龙困浅滩,升天无路。 梁言看了良久,怎么看都觉白子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叹息说道:“白子气数已尽,恐怕再难翻盘了。” 白衣少女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这样说......唉,这残局太难解了。”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可知,这残局当年有人破解过。” 梁言听完一惊,又看向棋盘上的残局,只觉得简直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不过白衣女子却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起,冲他笑道:“你还挺守时,来得蛮早的嘛。” 梁言心中暗道:“你可不是比我更早么?” 两人在棋盘前坐下,猜子之后,仍是白衣少女先手。不过少女这次倒没有起手天元,而是落在小目,梁言也一改之前的轻敌冒进,一上手便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梁言棋艺天赋其实不差,只不过以前所学都是凡间棋道,如何能与仙家棋道争锋。经过昨天惨败后,痛定思痛,一晚上观摩学习弈星阁的棋道书籍,虽说棋艺不可能突飞猛进,但眼界见识倒是增长不少。 昨天许多看不懂的后招杀机,今日梁言已能隐隐分辨一些,甚至在几个关键地方看出少女棋招中的一些变化,堪堪化险为夷。 一局棋中,白衣少女主攻,就好比攻城拔寨的将军;梁言主守,就好似困守危城的统领。 两人你来我往,初始时倒是斗得旗鼓相当。 只不过少女棋势连绵,攻杀不断。梁言虽然勉强防下几个回合,但后继乏力,最终一子落差,满盘皆输。 梁言心中苦涩,这少女棋艺如此高强,自己要比过她,拿到那破障丹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那少女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嘲笑他,而是盯着棋盘,目露沉思之色。 半晌过后,只听她悠悠说道:“你昨晚都干嘛去了,莫非真去藏书阁学棋了?” 梁言苦笑道:“不错!” 那白衣少女抬起头来,盯着他说道:“你今天所下的这些都是从书中学的?” 梁言一愣,下意识说道:“是啊!”不过接着又反应过来,摇头说道:“也不全是,书中的棋谱都是死的,我和你对弈,又不是和棋谱对弈,自然不同。比如这第二十三手,我是根据你........” 梁言按照他下棋时的思路,一一向白衣少女道来。 “........又比如这第一百三十七手......”话到此处,白衣少女忽然一摆手打断他。 “行了,今天我乏了,你回去吧。” 梁言不明所以,怔怔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见她并不想多说什么的样子,只能起身告辞。就在他转身回头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今后晚上这个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斗棋,只要你能赢得我一盘,之前说好的赌注我都作数。” 梁言心中微微一喜,只是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我就提前谢过姑娘赐丹了!” 白衣少女听到他如此惫懒的话语,不由得啐了一口:“呸!你就吹吧!”。 不过她看着梁言背影渐渐消失在山道上,又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此人棋艺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