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重要的底牌。”
竹桃姑娘对着海境大鱼苗言辞恳切。
“不论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你与鳞王皆是最大的阻碍,也是最初要除掉的阻碍,不论对方是否知晓,是否察觉,只要你活着,并且不被找到,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竹桃姑娘高深莫测并且语重心长。
“我没精力在专心治疗鳞王的同时顾虑你的安危,你有自保之力吗?你做好让帮助你的人受到拖累的心理准备了吗?你在中原学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竹桃姑娘温声细语地戳鱼心窝子。
“海境与世隔绝太久了,放眼九界,还没有生出危机感吗?你见过苗王,也见过雁王,他们与你年纪相差不多,但若遇到同等处境,他们都有一力改变整个局势的能力,你能吗?不被人找到,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价值,在没有改变局势的能力之前,只会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竹桃姑娘温柔并毫不含蓄地猛踹鱼苗痛脚。
“如果不甘心的话,就尽快变强,做不到的话,不过是让欲星移身上的事情再度发生一次……哦不,几次罢了。”
本不愿离开海境的北冥觞被她说的险些原地自闭,那气势眼看着萎靡下去,好不可怜。
飞渊实在心疼,蹲在自闭的北冥觞旁边连声安抚:“阿觞别担心,等我们去道域找人支援,解决了元邪皇的问题,到时候我罩着你。”
大鱼苗可怜巴巴地靠在飞渊肩旁蹭了蹭,万般不甘心地应了下来。
因他被人愚弄而导致师相如今结果,这个教训太过深刻了,甚至深刻到动摇了他的勇气与信心。如果再来一次,再有任何人因他错误的判断和莽撞的行径而发生可怕的结果,北冥觞绝对无法接受。
竹桃给出的选择,看上去已经是最好的选项。
离开的那天,北冥华亲自护送大哥一路陪游到桃源渡口,依依不舍地徘徊了很久很久。
竹桃姑娘顺利完成了搞事的第一步,心情简直不要太愉悦。
可惜,人不能太得意。
她才美了没几刻钟,一颗存在感十足的断云石凿在了她脚边三寸。
顺着断云石飞来的方向看去,上官鸿信半隐在堡礁的阴影里,仿佛是刚从地府里爬出来讨债的怨魂。
竹桃:“…………”
看到鬼!
她眨了眨眼,一秒钟决定当做没看到,原地立定向后转,脚都还没来得及迈出,身旁一阵风扫过,那么大一只的雁王横在了她路上。
竹桃姑娘的表情都崩了:“你不去桃源渡口围观俏如来,来这做什么?!”
上官鸿信:“……”
竹桃这个问法,实在是微妙的让雁王也难以回答。
于是他另开了一个话题:“鲛人一脉的血,才是你来海境真正的目的。”
竹桃的表情这下算真的崩了:“你想要什么?”
她干脆的让上官鸿信都有些意外:“交换。”
竹桃:“换你不来碍事?啧,什么条件?”
上官鸿信:“…………”
竹桃猜出了他要说的话,却偏偏没有意外没有忌惮,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让雁王好没成就感。
所以上官鸿信难得多言:“你不担心我提出的条件你接受不起?”
竹桃:“我这个人,做取舍一向很快。”
轻重缓急,她从来都分的清楚明白,并对要舍弃的毫无犹豫。
雁王莫名的想到自己被突然撇下的事,带着诸多的秘密与诱饵前来试探,分明表现出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却在真正的交锋前说跑就跑了,为了欲星移毫不犹豫地撇掉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为了【欲星移】,跟着【俏如来】,入海境!
雁王有一点生气,但很难说那到底是不是生气,也可能是他自己的问题。
竹桃作为与默苍离关系特殊的人,让雁王总有一种很微妙难以言说的迁怒情绪,要说迁怒可能并不恰当,但正因为她与默苍离的关联,她每次的行径都让雁王微妙的与默苍离产生了莫名的关联。
又或者说,她在做的事,她的选择与判断,总是能微妙的,与雁王某段记忆中的故事发生一部分、某种性质上的映照。
所以大概还是要算作迁怒的。
记忆中的故事已经无可更改,那种不愿意承认的无力感,无可避免地转变成了冷彻心扉的扭曲怒火。
“自以为是的果断。”
这一句话说的非常缓慢又怪异,并且雁王看上去甚至有点神游。
“取舍,是基于对价值的判断。”上官鸿信恶意满满地嗤了声:“希望你能保持这种自信,因为一旦误判,付出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
“我不太认同这句话的逻辑。”竹桃笑嘻嘻:“我能交付出的代价,只会是我已有的,应有的,能有的,既是我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