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怀风害怕地咽了下口水,将头往后缩了缩。她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听着他越描越黑的话忽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怀风他啊,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直男一个。
赵祈月推开了院子的矮门,转头说道:“进来坐吧,他应当是要晚些回来的。”
进了门,怀风还是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但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敢发出任何一句话。
主子说过,言多必失。
“喝茶。”赵祈月倒了杯茶水递给了他,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有什么话你便问。”
“赵姑娘你……当真跟主子成了婚?”
“是啊是啊。”赵祈月看着他傻愣傻愣的模样,生出了几分逗他的心思,低头温柔一笑,“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踢我了。”
只见怀风差些要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他瞪大了双眼:“这这这……”
赵祈月见他如此夸张的反应,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敛住了笑意道:“方才是骗你的,实不相瞒,我与你主子成婚一事倒是真的。”
“还有。”赵祈月四处查看了一下确认无人,压低了声音道:“昨夜他已经将身份告知于我了,放心,我不会声张的。”
怀风抿了抿唇,略带歉意地看着她道:“抱歉,昨日并非有意隐瞒赵姑娘,因为这一事涉及主子的安危,所以在下不得不……”
“我明白。”赵祈月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为他续茶,宽慰道:“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家主子,我并无怪你的意思。”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有危险吗。”
怀风苦笑,无奈道:“主子他,无时无刻都在危险之中。”
卷入朝廷斗争的人,谁也不能全身而退。
似是想到了什么,怀风补充道:“如今见主子安然无恙,在下也就放心了。昨夜在下亦在思忖一事,是否主子在这里生活会愈加安全与自在些,若是如此,反而是在下不该来寻他。”
沉默良久,怀风本以为会得到眼前之人认同的回答,却不曾想她竟轻笑着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赵祈月抿了口茶水,缓声说道:“上位者有其自身不了逃避的责任,且他亦有自己的抱负,你口中的为他好,其实是在另一种形式折断他的羽翼。”
摄政王宋清辞,谁人不知是天之骄子,如此骄傲之人怎会甘愿囿于这偏远小镇之中。
“他需要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
赵家后院。
身着青衫的少年挺拔颀长的身影立在庭院中,他的墨发以月白系带半束,水绿与月白的碰撞显得他愈加清隽毓秀。
“主子,属下认为,再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回京吧。”
“不急。”宋清辞轻声问道:“你昨日提到了那边暗地派人来考察盐田地势?”
“回主子,确有此事。”
宋清辞微微勾起唇角,“那正好。”
“若是此刻回京,那边许是会中断在云溪关的动作,如今倒是收集罪证的好时机。”
怀风恍然大悟,确实如此,若是此刻贸然回京,丞相一党许是会收起在云溪关的动作。
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善于运筹帷幄的主子,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主子,您可有想起何事吗。”
“暂且没有。”宋清辞抚了抚太阳穴问道:“你昨日提到的皇上那边,近况如何?”
怀风闻言叹了口气,“自从您出事之后,皇上他便日日埋首于朝政事务之中,整日废寝忘食的,属下都怕他这身子……”
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怀风心中也知如今的主子已然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定是读不懂这话中意味的。
宋清辞弯起了眉眼,轻笑道:“如此一来灭灭他的玩心,不为好事?”
怀风又在心中叹了口气,主子啊,您看看皇上如今的模样就知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如今的主子收起了从前的锋芒,眸中的笑意不再锐利渗人,而是愈加的温润。若非他跟了主子将近十年,他也会认为这是两个有着相同容貌,但却拥有不同性格的男子。
或许是失去记忆的原因吗?
怀风也摸不着头脑。
怀风直言道:“属下觉得,如今再遇,主子倒是与从前不同了。”
“有何不同?”
闻言,怀风挠了挠头,咧开嘴笑道:“属下也说不出来。”
好似比从前更多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