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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昨日我怎么睡着了。”赵祈月有些心虚。

宋清辞勾起嘴角,明知故问。

“大抵是酒气上了脑。”宋清辞长指翻阅着书本,为她找好了借口。

“对对对。”赵祈月点头,若有其事笑道:“看来以后我得滴酒不沾。”

宋清辞忽然转过头,眉间带笑:“你不愿之事,我从来不会勉强。”

赵祈月被戳中了心思,嘴角的笑僵住。

宋清辞用书本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既醒了,那就出去吧。”

赵祈月在铜镜前摆弄了许久,她还是不会挽妇人发髻。

其实比起挽发,她更喜爱将头发散下。

宋清辞看着铜镜里她那懊恼又勉强的模样,“为何一定得挽起发髻?”

赵祈月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去看他。

只见他身披暖阳,脸上笑容和煦,只是眸光有些黯淡。

“按你喜好的来,无需拘泥于此。”

铜镜前少女的眼眸亮了又亮,这么多日的观察,她只觉得他虽清冷寡言,实则却是一个很会尊重他人想法的人。

他并不在意他人眼光与成见,他不愿之事,必然不会有人能强加于他身上。同样的,他也会在尊重赵祈月意愿的前提下,带她打破规则。

赵祈月觉得他是那颗遗世独立可望而不可即的皎月,也是那颗悬在苍穹中散发着柔白光辉、日夜同在的皎月。

那层柔白光辉,足以抚平人心。

赵祈月给项秋柳敬了茶,轮到宋清辞要敬之时,项秋柳却挡住了宋清辞的茶杯,自己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宋清辞抬眸,项秋柳却只是摆摆手笑道:“我们家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我只是想喝茶罢了。”

让当朝摄政王给她敬茶,她纵然是受不起的。

“不可能!”宋佑凛悲戚的声音在一堆瓷器落地破裂声中显得十分尖锐。

“你们骗朕!”他双目猩红,豆大的眼泪秫秫地往下流淌。

“皇上请节哀。”小顺子跪在地上,一脸戚容。

“怀风!朕要见怀风!”宋佑凛像疯了似的将桌上皇叔命他抄写的千字文扫落在地。

怀风也是刚得知消息,他对此是不信的,毕竟他跟随主上多年了解他的身手。

“怀风!”宋佑凛见是皇叔身旁的人便一下破防,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无法直起身子地拉住怀风的袖口。

“你去找皇叔。”他抬起猩红的双眸,情绪忽然激动,“你去啊!朕让你去!”

“皇上。”怀风一脸无奈拉起宋佑凛,“主上一定还在云溪关。”

“真的吗。”宋佑凛抬起头,胡乱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你之前没有与皇叔一同前去云溪关,是因为他让你留下陪着我对不对。”

怀风有些犹豫,继而还是点点头。

“朕命你,即刻前去云溪关找皇叔。”宋佑凛抬头,眼神里满是坚毅。

这句话,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而是一个帝皇对臣子的命令。

“皇叔是朕的至亲。”

“没有他,朕也不想在这乱世中独活了。”

“所以,怀风。朕身边还有很多侍卫与近臣,但皇叔除了你就没有他人了。”

“务必,要将皇叔给朕完好无损的带回宫中。”

怀风心中感慨,从前主上说过小老虎终究会长出尖利的爪牙,如今确实是长出来了,但却是用来保护你的啊。

怀风领命退去,宋佑凛像被抽了气一般跌坐在椅上。

摄政王毙了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吹过京城百姓们的耳朵。

云溪关也不例外。

今日赵祈月上街采买,便听见周围四处都是细碎的讨论声。

她有意拉长了耳朵。

“你可听说摄政王毙了?”

挎着菜篮买菜的素衣妇女点头,眼珠转了转,轻声道:“听说尸首都不见了。”

摄政王宋清辞?

传闻中他权倾朝野,野心滔天。此人心思深沉,有意独揽大权。

当朝元老们为保皇权与之分庭抗衡,割裂为两派。民间似乎对宋清辞评价极低,市井中甚至传起了编排他的歌谣,孩子们在巷头巷尾声声传唱。

这于他们而言无疑是特大喜讯,大快人心。人群沸腾开来,似是大仇得报,纷纷拍手称快。

赵祈月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她自是不愿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去站定某个立场,单单只有对一条年轻生命陨落的惋惜。

宋清辞今年……也应当只有双十年华吧。

她叹了口气,总归也是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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