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是知道闻娘意有所指,宋清辞面上却没有一丝不耐,还是温润含笑点头。
闻娘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眼前之人是何等的心思深沉。
她只想到一句话:金鳞岂非池中物。
量好尺寸走出成衣铺,赵祈月心中想着闻娘今日与她推心置腹的谈话,一脸心事重重。
宋清辞倒是表情淡淡,面上无悲无喜。
赵祈月中途停下,拉了拉宋清辞的衣袂。
宋清辞回头,见赵祈月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好笑,“与我成亲,为何一脸忧愁。”
“并非。”赵祈月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口中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牵住了宋清辞藏在袖下那骨节分明的大手。
宋清辞清冷的眸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解与懵懂,他看着眼前双颊绯红的女子,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她举起他们相握的手,“这是牵手。”
“是互通心意的人才会做的事。”
“我们从未牵过手,也从未互通心意,怎能成亲呢?”
他笑意未减,淡淡开口:“所以呢。”
“什么所以?”赵月启一脸茫然。
“虚无缥缈的情意,并不能当饭吃。”
“你还是想想你现下的处境吧。”
宋清辞留下这两句话,便转身只留下一个清冷瘦削的背影。
赵祈月微微敛眸。
虚无缥缈的情意吗?
赵祈月摇摇头,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
试完婚服,便要开始布置礼堂和婚房了。
距离大婚只有二日。
由于备婚时间较短,礼堂布置只能一切从简。赵家门前是个比较宽敞的小院,刚好可以摆下几桌酒席。
宋清辞身量高,于是便包圆了挂红灯笼和贴囍的任务。
赵文夕今日放堂较早,着手帮阿姊剪起了窗花贴。她动手能力强,一张红镇纸在她手中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囍”字。
“阿姊你看。”她拿着刚剪的窗花得意洋洋地给赵祈月展示。
赵祈月不服输,她展开了自己刚剪的窗花,“我的也不错!”
项秋柳则是在清点后日将参与宴席的花名册,都是一些从小看着赵祈月长大的村民们。
屋内平静祥和。
赵祈月见宋清辞忙碌的身影,忽然有些动容。他从来都没有逃避过他口中的“责任”二字,无论是什么事情,他能做好的都会亲力亲为。
项秋柳看着花名册想了片刻,眼下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那便是——摄政王眼下要做个倒插门的,简单来说便是上门女婿。
她总不能现下就戳破他的身份,让轿子把女儿给抬到摄政王府去吧。
不知他日后恢复记忆会作何感想。
花名册上全是赵家这边的亲戚好友,唯独没有宋清辞的。
夜间,项秋柳来到赵祈月房中,将她的顾虑告诉了女儿。
赵祈月闻言也有些担忧,毕竟倒插门是男子中所不齿的,她怕日后会成为他人笑柄。
胡思乱想了一夜,赵祈月决定当面去问宋清辞对此的想法,她也想过了,如若他也觉着不妥,那她就向众人告明他只是暂住于此。
赵祈月敲了敲宋清辞的门,依旧是那一句清冽的“进。”
宋清辞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发言。
赵祈月将她担忧如实告诉了宋清辞,并补充了她的打算。
不料宋清辞轻笑,执笔敲了敲她的头道:“迂腐。”
赵祈月摸摸脑壳,却见他闻言并未有半分的忧愁与生气,不是男子都视入赘为奇耻大辱的吗。
“你不担忧?”
“就算被认为是入赘又如何?”他手撑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笔尾敲着木桌。
他懒懒地抬眼,眼角含笑,“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况且,我也是确实住在你家。”
“入不入赘,有何区别?”
赵祈月心中有些触动,平心而论如若是她便做不到对流言蜚语满不在乎。
突然有些好奇他的过往,是什么样成长环境,或者是什么样的境遇能让他做到如此的坦然自若。
这份洒脱与坦然是刻在骨子里的,是失去记忆后也依然无刻不在的。
一定是生活在充满阳光与温暖的环境中吧,赵祈月心想。
大婚便是明日。
赵祈月的闺房便作为他们的婚房,如今已经布置妥当。绣有鸳鸯图案的红绸被单上散乱撒着红枣桂圆、绯色的轻纱幔帐垂落下地、桌上摆着红色的长明灯摇摇晃晃。
赵祈月看着这满屋的红,脸上也逐渐变得绯红,或许是被映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