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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2 / 3)

距离又停下回头看见他那不长命的样子,视线落在了他脖子上,惋惜地摇头离开。

“王檬!”夏青致从马车里露出半个身子,他身上的伤还没养好,扶住马车捂着嘴咳了起来。

你不禁有些恶毒地想,最好把心肝都咳出来。

“你…你咳咳…咳咳咳……”

“夏大人!”

你再也没有回头。

十一月,雪中高楼,日暮苍山远,天色昏沉,许是为了给你这恶人应景也说不定。

昔日你为丞相之子,靠着父兄,仗势欺人无人敢言,朝中新贵与你是挚友,算下来,连那王孙也要让上你两分,今被王家厌弃,来落井下石或来嘲弄者,只多不少。

这时只怕早有狗去给自家主人通风报信去了。

天色已晚,你打算趁城门未关赶紧离开。

只是两腿的人哪比得过四腿的马,不出所料,半路被人拦下,嘲弄讥讽自是不用多说,可你一向娇纵,何曾受过这般气,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只能任由其辱骂讥讽,最后咬牙切齿地逃之夭夭,犹如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离开,实在狼狈。

几人却只觉得畅快,哪怕回去后会因为纵马被骂被打也觉得心中舒坦,恨不得痛饮一杯酒。

冬日天寒,冰冻三尺,又是荒郊野外,你也无落脚之地,又冷又饥中又得了伤风,头昏脑花,连路也看不真切,实在走不动,找了一颗树,也不顾别的就蜷缩着睡去。

醒来天色已亮,雪已停,身上发烫,偏偏又冻的手脚发凉。

腹中空空,浑身乏力,踉跄站起走了几步,又栽倒下去。

不久有一妇人赶着驴车路过,被你绊倒在地,吓得脸色苍白,探到你尚气方才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你的脸,未有反应,“姑娘?姑娘?”

妇人满面愁容,也不知如何是好,又实在不忍心放任你在这挨冻,荒郊野岭,怕是冻死了也没人知道。从车上找了找,这才找出一件打着几处补丁的衣裳。

给你裹上后,又从怀里掏出水囊,多喂你几口温水,最后留下一个馕塞你怀里便匆匆离去。

你被冻醒,发现自己倚靠在树下。

手动了动,低头一看,一个大馕。

你被烧傻了,也不想这东西哪儿来的,低头啃了几口,没啃动,便用牙磨,总算咬下了一点,裹着带补丁的冬衣接着赶路,林中似乎有间屋子,你看不清晰。

走进才发现原来是一座破落的小庙。

这京城外你也不是没来过,从来没见过什么小庙,也没听人说过。

你推门进去,吱呀作响,一脚踩进去,仿佛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你抬头正与那土地婆婆蒙上尘土的眼睛对上,沙哑着嗓子道:“婆婆,借个地。”

此地很久没人来了,房顶有洞,有些角落还有些蜘蛛网。

你实在是冻坏了,另一只脚没抬起来,被门槛绊倒,双臂扑棱自救,脸没有着地,但是后脑勺却嗑在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你一声闷哼,磕的是头昏脑花,抱着大馕捂着脑袋爬起来一看,是一只泥塑的手。

你揉了揉后脑勺,弯腰想把拾起来放到了桌子上,只是手冻的僵硬,捡了两次才拿起来,还险些又栽倒。

又把袖子里掉出来的小木偶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放回去。

你看了看上面的土,踮起脚把手给卡回去。

门关上风雪便阻隔在了外面,只是这样你就感觉不那么冷了,身子也不那么僵硬了。

因为恐这野外有什么野兽进来,你费力穿上插销后才拍了拍手上的土,找了个看起来干净一些不漏风可以倚靠的角落坐下。

脚冰凉的已经没了知觉,鞋子在雪地里浸湿,你将鞋子袜子褪下,两只脚冻的通红。

被赶出来的时候你也没带什么东西,扯了扯身上不知道怎么来的衣裳,你抱住双腿,蜷缩着裹住些脚。

后脑勺还在疼,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这四面漏风的小屋里倚靠在角落睡去。

北风怒号,冰冻三尺,林木呼啸,这成了你的避风港。

天亮了你还在睡,呼吸渐弱。

天黑了也没睁开眼,身子已经凉了。

昏昏沉沉间,你终于睁开了眼,眼中像蒙着一层雾气似的看不清。

寺庙不知怎么点了根蜡烛,你面前生了一堆火,地上整齐铺了一块布,上面放了三个馒头。

门还是紧关着,也不晓得这火这食物如何来的。

你嘴干的厉害,已经干裂,拉紧衣物,伸手去够馒头,可身体虚弱无力,扑倒在地上。

馒头干硬,你倚靠柱子上烤着快要烧尽的火咬下一块。

脑中昏沉,难分今昔何朝,你抬头看见土地婆婆慈眉善目的眉眼不由恍然,如当头棒喝,过往种种皆浮现在脑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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