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月带着人到了张老太太家门口,把大门敲得哐哐响,很快屋里响起拐杖点地的声音,张老太太打开门看到是金秋月上门了,她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满脸褶子都成了横肉。
张老太太指着金秋月喊道:“好你个金秋月,你还敢上门?你把我儿子打成那个样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来?”
金秋月努力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想象村里大娘大婶跟人吵架的样子。
她把眼睛瞪到最大,双手叉腰,先冲着张老太太啐了一口。
“我呸,我为什么不敢来,你还欠我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工资呢,我凭什么不能来?”金秋月大喊道:“姓张的,你说我打你儿子了,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打你儿子,你要我在这里把你儿子做的事情给嚷嚷出来吗?”
说着金秋月手指着张老太太,眼珠子来回转动,朝着四周喊道:“街坊邻居楼上楼下的,大家都出来瞧一瞧看一看,看看你们的邻居做什么什么好事情,大家都出来看热闹啊,都出来听我说说啊。”
金秋月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张老太太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她手抖抖索索指着金秋月,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在张老太太的印象里,金秋月是个懦弱胆小的人,说话细声细气做事没有声音,可这次她却想错了,金秋月可不打算忍气吞声,她要把心里那口气给出来。
要是金秋月真的添油加醋把儿子做的事情给说出来,她以后还怎么在这里住,还怎么面对楼上楼下的邻居们?
张老太太没想到金秋月会来这么一出,是她瞎了眼,以为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姑娘,谁知道却是个不要脸皮的泼妇。
“金秋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秋月说道:“你让进去收拾东西,再把工资给我,我就不闹了。”
张老太太沉着脸,手里的拐杖一个劲地敲:“你一共干了四十三天,我给你七十块钱钱。”
“不行,七十五块钱,一块钱也不能少,当初说好我每个月能休息两天,我干了四十三天就是四十五天的钱。”
金秋月在这里和张老太太吵,谭茂学在原本金秋月住的房间里躺着,听到吵架声就起身出来。
他慢腾腾从床上下来,开了房门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怒火就上来了,好你个金秋月,你终于来了。
谭茂学几乎是小跑着出来,走到门口刚想破口大骂,就看到金秋月身后站着两个拿着棍子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都三十岁上下,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穿着洗得发白的蓝条纹衫,露出来的胳膊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这两个男人和金秋月是什么关系?
谭茂学满腔的怒火下去了一些,他朝着金秋月怒目而视:“你还敢回来?”
金秋月冲着他“呸”了一口,冲着昨天她怕他怕的要死,今天却不怕了,不就是个猥琐龌蹉的男人吗,也就敢欺负欺负弱女子了,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自己觉得他可怕,那是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要是气势足了,敢拿刀和他拼命,谭茂学怕是要尿裤子。
张老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朝着儿子吐口水,她可忍不了。
“金秋月,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你再不要脸,你的工资可就别想要了。”
金秋月朝着张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朝着身后的两个大哥说道:“哥,你们跟我进屋,我去收拾东西,一会儿你就帮着我东西带走。”
金秋月找的农民工是玉津市附近农村的,靠卖力气挣点钱,本来以为是帮人搬家的,可到了这里一看,却好像又不是,这个姑娘是在这家人家里做工的,能有多少家具。
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当初说好了的,跟着走一趟帮着就有钱,就是没有家具,这个姑娘该给的十五块钱也不能赖掉。
几人进了屋,张老太太立即就把门给关上了,要是被邻居看到这好几个人在她门口,那就不好解释。
刚才金秋月那么一喊,很快就有邻居下来,可是张老太太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就是想看热闹也看不到了。
*
金秋月的东西很少,就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她很快就收拾好了。
收拾好东西以后,金秋月并没有立刻出门就走。她把手里的包袱放在客厅的地上,转身进了厨房。
她这一出把张老太太和谭茂学都给搞懵了,厨房里难道还有金秋月的东西?
金秋月并没有在厨房里翻找,而是拿出个盆来接水。
张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厨房门口,探着个头:“金秋月,你又在做什么?”
金秋月竟然露出个笑容来:“你儿子睡在我那个屋里,谁知道他碰没碰我的东西,我得洗洗。老太太你还是别看了,你在这里我可没法洗。我的工资呢,你给我去拿了吗?”
“你在厨房洗什么,这盆是洗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