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导演组在进行讨论，白莱茵的表演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她演技不错的，单看表演有许多小设计，就是这……”
这位副导演不知要怎么说下去了。
“这对剧本的领悟力也太差劲了，怎么把好好的分手戏演成这个样子。”
另一位副导演没有这样客气，没好气地指着剧本中的台词，“而且还说错了台词，最后一句话怎么改成那样，是没记住剧本？我觉得不合适，还是林乐乐好一些，你说是吧秦导？”
意料之外的，刚才还对林乐乐满意得不行的秦导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看了那位墨镜男一眼。
墨镜男低着头想些什么，没有讲话。
秦导便又翻了翻手中的剧本，道，“林乐乐的外表更符合角色的要求，不过演戏技巧上来看，白莱茵比林乐乐成熟很多……不知道小纯的想法是什么，等她回来问一问。”
两人合作过很多次，亦师亦友，且苏纯是这部剧本的女主角，与女二有不少对手戏，这也是她出现在面试现场的原因。
“小纯不是和我一样，非常不喜欢演戏时随意改动剧本的演员吗，”副导演看向秦导，“白莱茵一看就是有很多自己想法的人，小纯与她拍戏怎么可能合得来？”
“是啊，小纯她……”
秦导没有继续说下去，视线却牢牢钉在了剧本中原本的最后一句台词之上，脑海中回想起白莱茵说出自己改动后的台词的样子。
思索了一会儿，秦导让大家先按照老规矩，投票确定初步人选。在场的人除了墨镜男外正好五个，墨镜男向来没有投票的兴趣，秦导和几个副导演就先投票，剩下最后一个苏纯没投的时候，正好是2:2平票。
苏纯正好从门口走进来，柳眉轻蹙，唇角下抿。
“白莱茵在演戏技巧、走位等方面的经验远远多于林乐乐，乐乐的形象虽然很合适，但演技没有白莱茵好，这是事实。”
“不过，”苏纯看了眼场中的副导演，“她们两个人对剧本的理解截然不同，我只能说我与林乐乐的理解比较一致，对于白莱茵的表演无法评价，如果要投票的话……”
她将手中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林乐乐”三个字，苏纯没再多说什么，但表达的态度很明显。
票数3:2，女二号的角色便初步定为林乐乐了。
秦导欲言又止地看了墨镜男一眼，见对方没有提出反对，便也点了点头。
看着女二号名字后面张贴上的林乐乐的照片，苏纯的眸色逐渐加深，刚才在走廊中与白莱茵交谈时，对方淡然成熟的表情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你变了很多。”
苏纯如此提问，白莱茵对于这个突然的问题有些惊讶，不记得自己何时与苏纯见过，才让对方有了对比的机会。
但她没惊讶太久，只是弯唇道，“是人都会变的。”
说完，她盯着苏纯看了一会儿，在苏纯快要一反常态被轻而易举挑起怒火的时候，歪头问，“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苏纯匪夷所思地看了白莱茵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被挑起的情绪平复，换上了一直以来的那种藏在清纯外表下的冷漠。
她淡淡看了白莱茵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想着刚才的见面 ，苏纯的手指越捏越紧，手中写着“林乐乐”的字条被揉皱，尖锐的角将她的手掌硌得通红。
但她没有松手。
演技这东西可以在短时间内精进，讲台词时的停顿，走位的细节，表演的习惯，都可以学习，纠正，培养，只要狠下心来，都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得到很大的改变和提升。
如果白莱茵只是演技精进，她可以说服自己那是因为对方付出了超常的努力，换来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意外。
可惜不是。
和白莱茵为数不多的相处细节在苏纯脑海中不断放大，让她在某个瞬间有些眩晕。
白莱茵的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像是另外一个人。她说话时的语气，应对困难时的神态，面对不善言论时轻描淡写的表情，无意不彰显着对方内心的成熟稳重。
她不相信原来的白莱茵可以做到那种地步。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无可抵赖，既然人力无法做到，说明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苏纯眸色变得更深，隐藏着无限情绪，冷漠又危险，细看的话，指尖在颤抖。
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一次发生在自己，还有……妹妹身边，绝不会让妹妹再一次受到可能出现的伤害。
苏纯盯着手机的通话界面，听着机械女音冰冷地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捏着手机的时间发白，第9次对着通讯录中熟悉的号码点下拨号键。
所有的“异教徒”，所有的“容器”，都必须要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