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必然是,不然怎么会打扫地牢。” “我听了一耳朵,隐约听提到了陛下,会不会是陛下会来?” “怎么可能,陛下为什么要来这地牢,关在这里的,谁值得陛下亲自见,他们提起陛下正常。” 大家随口讨论两句,很快就放下了,又开始猜测会是谁来。 便是关着的禁卫军也加入了讨论。 只有司项低着头一声没吭,殿下要来,他内心期待,又觉得这里太脏了,便是去干净一些的提审室,也不见得多干净。 他生辰其实什么都不是,结果殿下却特意前来,他何德何能。 但这是他成为‘人’的第一个生辰。 陛下说他是人,这是第一次,虽然眼看着就要死了,但他既然成了人,这生辰就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作为人的生辰。 意义不一样,陛下能来,更不一样。 他不可避免地期盼着,过这个不同寻常的生辰。 他出神恍惚着,并没发现一旁牢房中那些前禁卫军探究的目光。 那些目光他都很熟悉,毕竟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禁卫军,包括后来两年才提拔上来的副统领。 他们早知道自己逃不过,比起司项,他们或者老实交代,或者硬扛到底,态 度不一,端看个人性格。 听着那些人的话,本来他们还不以为意,可看到司项的表情,却敏感觉得不对。 整个人恍惚着,但听人提起女帝,他耳朵总是不注意的听着注意着,那神情和往常不一样。 他们心里不免活泛起来。 外人不知道,一直跟着他多年的兄弟们却是知道的,司项和当今那位女帝,其实是有些关系的。 当初他们跟着司项亲自去救过被刺杀的长公主,后来端王世子谋反,司项没有尽全力,他们也知道。 他们当初看出了异常,但没说什么,本来还以为司项投靠了女帝,他们也可以继续过快活日子。 可没想到,他们被清算了,下了地牢,便是司项也都下来了。 原本还怀疑司项和女帝没关系,或者猜测司项投诚没成功,所以他后悔了,不然神情不该这么异常。 可此刻听到女帝可能来的消息,再看看司项的异常,他们忽然确定了。 司项肯定和女帝有关系! 他们眼底曝光出希望,顾不得其他,急忙低声喊司项。 “统领……老大,你之前是女帝的人对吧?她来看你,是不是代表我们还有活路,她会救我们?” 司项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神,心里一惊。 “不是。”他也不想否认了:“为什么忽然 有这样的幻想,之前不是都认命了,说不管了吗?怎么还异想天开了?” 司项反应足够快,但是打扫牢房的异常,加上司项竟然被治疗还换了衣服,他们怎么可能不多想。 “真的吗?统领,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副统领死死看着司项:“那晚,我们后面可没杀女帝的人?这样算的话,也没和她作对,为什么还要清算我们?” 司项脸色铁青:“我说了不是,而且那是我们不作对吗?那是女帝的人到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再说我们做了多少恶,你们心里没数吗?当初做那人上人,肆意践踏他人生命,那别人来算账又有什么不对?这个道理之前不是都明白吗?” 这都是一报还报,他们早就有默契,所以来这里被清算,他们也还是冷静的。 可现在这一份冷静,这一份默契被打破了。 副统领不服:“这吃人的世界不做恶,我们怎么活得下来?所有人不都一样,你看女皇还不是一样。” “统领,你说实话,到底认不认识女皇,能不能求女皇放了我们,我们还可以替她做事。” 副统领他们的眼神已经变了,眼里都是疯狂和迫切。 死到临头,他们到底怕了,他们还是想活着。 之前 看不到希望没办法,现在看到希望了,必然要不顾一切抓住。 他们视线扫过司项的衣服,眼底闪过狠意:“统领,或者也不用非得是她的人,只要我们找人放出我们就是她人的消息,总能找到一条活路。” 这种事他们之前就做过,无非就是用他们的黑,去将无辜的人一起染黑而已,这一招出来,谁也别想摆脱他们,反正禁卫军就是要替他们做事。 禁卫军就像水蛭,你越排斥,他们越会钻入你皮肤身体中。 他们曾经不敢,可如今看看司项,却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司项看着他们的眼神,在黑夜里像发着绿光,像是狼,又仿佛是泥潭里的恶鬼,拼尽全力想将女帝拖下泥潭。 他们可真敢想! 他们怎么敢! 司项早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因为了解,才越发觉得心悸。 他克制着杀气,面上露出无奈的笑:“要真和她有关系,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就算女皇真要见我,大概也是想问出什么。” “她不是我们随意能污蔑的,也没人会信我们,我们就别自不量力了,若坚持,怕真要被处以极刑,死后也不得安宁。” 司项语气里隐含威胁警告。 副统领感受到了,被司项看得脊背有些发凉,但他都要死了,他顾不及这些了 ,只死死看着司项,再次确认:“统领,你真的不是女帝的人?” “不是。”司项很肯定:“不然我早带着兄弟们出去了。” 副统领脸抽搐了一下,猛地一笑:“也是,统领怎么会骗我们,我们相信你。” 说着他就退开了。 司项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一份不对让他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到了后半夜,果然发现了异常。 大理寺地牢这边比其他地方好很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