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一座农舍。”
“真的吗!”事情的顺利程度显然超过了安娜的预期,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那我回去就写信联系他!”
“写信?”
“哦,不,不是,我是说,呃,就是联系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刘易斯说,虽然他并没有明白,“容我多问一句,你说的那位朋友,是一位男士?”
安娜瞬间理解了镇长的弦外之音。
“对,他是我的表亲。”
“啊,”刘易斯了然地扬了扬眉毛,“很好,嗯,我觉得农场是个很适合和亲人一起打理的地方。”
“您说得对,尤其是很亲的亲人。”
安娜回到农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匆匆打开那盏小灯,抽出信纸,抓起一支笔,便开始在桌上奋笔疾书。
伊凡:
今天是在鹈鹕镇过的第一个节日,初春过得我晕头转向,现在能停下来休息一下也好。
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处于关注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退。即便你那样说了,但我现在更加确信,这种关注不光是因为我是新来的镇民,还因为我的宗教背景,以及我确实干了些在他们看来奇怪的事,说了些在他们听来奇怪的话。唉,我有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该做自己,还是努力改变,或许真如你所说,我努力把农场的工作打理好了,社交生活也能跟着好起来?
对了,我还是在喝乔家卖的速溶咖啡,确实难喝,但也确实有用,至少不会每天神志不清的,□□依赖真麻烦。我在想,要不要先攒钱盖一座畜棚,养两头小牛?用牛奶冲咖啡会不会好上一些?
今天有个活动叫彩蛋寻宝,我一开始以为是给小孩子的游戏,但其实没有年龄限制。哦,即便这样我也没去,我不想再引起更多关注了——但是,不,事情还是没有随我的愿,他们忘记了最后一个彩蛋被藏在哪里,如果不找到可能会臭掉,而我呢,正站在树下发呆(就是那棵诊所门前的树),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就顺手在树洞里摸了一把——竟然给我找到了那最后一个彩蛋!真奇怪,我觉得树洞是最容易想到的藏彩蛋的地方了,居然没人发现,大家怎么都好像对那棵树熟视无睹呢?还是说我真的和那棵树有某种共鸣?
哦,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我和镇长沟通过了,你完全可以过来,花不了我几个钱!多余的话就不提了,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处理工作的善后事宜,我也尽快张罗着把给你的农舍盖起来,咱们争取在初夏就成为同事——不用太感谢我提供的工作机会和住房保障哟!
P.S 今天买到了草莓种子,嘿嘿,我猜我有口福了。
安娜
春季13日晚于鹈鹕镇
安娜满意地合上笔帽。给伊凡写信总是有益于心灵的,就算下笔前心情不佳,书写这些简单真挚的文字也总能让情绪好转起来。
“文字这种古老造物果然有它的神奇之处。”安娜欣赏着白纸上的干净字迹,不由得感慨起来。
接着,她照旧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照下整张信纸,确认图片里的字迹清晰后,熟练地按下一串按键,最后点下发送。
“哎呀,还好在刘易斯那边糊弄过去了,”安娜把手机往床上一丢,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然还得解释为什么有了手机还要写信……洗洗睡了,希望伊凡这会儿有功夫回我消息。”
今天大概确实是安娜的幸运日,当她洗漱完毕钻进被窝时,手机里已经显示了一条未读消息。她点开那张图片,伊凡潇洒的笔迹就跳了出来。
安娜:
听起来你今天过得不错,嗯哼?
没关系,我一直都很理解你的心情。鹈鹕镇这个社区太小了,虽说小有小的好处,但一些坏处也是绕不开的;不过,话说回来,就像你先前说的那样,我也觉得镇上没人做错什么——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嘛,很多问题的产生都是因为一些人之常情,而不是因为谁有意使坏。我相信你接下来会努力干好农场上的工作的,我也相信这对缓解你的烦恼大有好处,未必是直接解决,但能让你的心情好起来——农场上的工作肯定比你先前的工作(还有我现在的工作)有益身心吧!
是的,速溶咖啡很难喝,不过□□依赖这种事,我还是建议你看看医生,顺便帮我也问问——我觉得就这么两天,我的□□依赖也已经加重了,不喝没法干活,喝了没法睡觉,我都不记得我多久没睡好觉了。哦,我猜你最近睡得不错?你如果睡不好的话,可不会像这样说话。
彩蛋寻宝你没有参加吗,我觉得有点可惜,在农场工作了这么久,你在户外找东西的本事应该强了不少?上次你找到的那朵黄水仙那么漂亮。不过,我理解你的决定,这样也挺好的。至于那棵树,哦,你知道我不信那些,但如果是你的切身感受的话……或许你们之间真的存在某种联系?不过,也别太对它共情啦,你不是说上次那个医生撞见你跟它说话了?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