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接近冬日,万木枯萎,叶清临一身青绿,苏德音则还是红衣如火,周玉珏穿着蓝衣。这三人倒是春色如景。
沈宴如瞧着这三人,却觉得有些冷,冷的心也有些冷了。
“沈二姑娘在想什么?”黑色的身影从那墙头上跳了下来,脸上还是带着那百年不变的笑意。
“我说这三人倒是自有春色之意,”沈二喃喃道,也不知道身边的人能不能听见。
“小人读书不多,怕是没有周大人能解沈二小姐的意。”萧玄走进了些,带了些嘲讽之意。沈宴如虽然和萧玄相处时间不长,也知晓一些,阴阳怪气的时候总会称呼她为二小姐。
沈宴如转过头看着萧玄,带着些嫌弃的眼神:“我们两人是枯木,这下萧大人懂了么?”萧玄听了这话,笑意更深。
“萧大人,你笑什么,咱们一黑一白不是枯木么?不过大人事务繁忙怎的来了学府?”
“没什么,今日自然是来寻二姑娘,讨要荷包。”萧玄那把有名的利剑从未在沈宴如面前出现过,就像他那张总是充满笑意的脸一样,他总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无害的模样。
沈宴如自然不相信自己是有那样的分量,自是小心的将荷包取了出来,说道:“早早便绣好了,只是我绣艺不高,还望大人多包涵。”
萧玄拿着荷包,上下打量一番,绣得是竹叶,这和他本人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沈二小姐,你可真是高看了在下。”
沈二没理他了,提着裙子就往学堂赶去了。
苏德音早就规规矩矩的坐在学堂了,与往日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相差甚远。周玉珏坐在她的身边,之前那些欺负她的贵女们却又是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看见了么?长阳公主今个这么讲礼节,规规矩矩的,不会是真的中了邪吧?”
“到底是皇家女,有那么股子风范,比沈家那二姑娘到底有气质的多。”
叶清临拿起竹板在那些碎嘴子的人桌前,敲了一敲,“你们几个个宝华书也抄五百遍。”
这间学堂除了沈家二女儿,那个人家没有抄过书,那群人家背地里可都说先生向来是偏心沈二的。
沈宴如上课从来认真,奈何做了那些梦,到底是心神乱了。又在怀里发现了原本该送给萧玄的荷包,“真该死怎么还弄混了呢?”
那竹叶荷包原本是绣给周甘棠的,自然是想着拿去烧了,谁承想竟然弄混了,也不知道萧玄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你纵然是饱读诗书又如何?不过就是争一个才女的名声而已,无非不是为了攀高枝嫁一个好人家。”
“一个庶女还想攀上状元郎妻子的位子,怕是异想天开了些。”
她心神不宁的听着叶清临的讲述,脑子却不停的回荡着这些话,梦中的话像一柄利刃一刀又一刀的捅进来。
可是一切在长阳公主醒来前都是好的,她变了性子整个梁都的人都会对她青眼有加,而她沈二马上就会变成众人脚下的泥。
思及此,沈宴如彻底没了心思在这教堂之上,这失神的模样自然让叶清临瞧在眼里。
他暗自叹息,这教堂的姑娘小姐们每每到了快及笄的日子,心思便也不在这教堂之上了,满心满眼便是嫁个好郎君。他原以为这沈二是不同的,不过想来传闻中她对这新科状元照顾有加这事也是真的了。倒是这个长阳公主倒是大不相同了,听闻她为了赎罪在御书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还留下了隐疾。
苏德音用心听着教习,眼睛也不时往叶清临看去,这叶先生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她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为自己所用。
不是为了得个周大人的青眼,也将叶先生拉入自己的势力之下,她才不愿在这学堂里装样子。那沈二才女之名,左不过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她长阳公主自然是不需要这些的。
教堂上的贵女们却因为这长阳公主变了个爽朗性子,对她亲近了些,与苏德音也多了些真心的交谈。
“沈二小姐,不若来回答为师的问题如何?”叶清临语气里带着些难言的古怪语气,沈宴如听见这话站了起来却也是不说话。
“沈二小姐莫不是心思全在那男子身上,还不如长阳公主心思,如此便可以……。”他的话还未说完,沈宴如便吟诵出诗句答了这问题。
“叶先生看着如何?心思可还在教堂之上?”
叶清临一愣,他是何人如何听不出沈宴如话里的讥讽,又是一笑:“沈二小姐果不负才女之名,这心思怕是远在学堂之上了,不在江湖之间里了。”
下了学堂,沈宴如心跳如鼓,她原以为这叶先生是不同,谁知道他竟也变了心思。不过今日之词,想必也能让长阳公主知晓自己心不在这男女风月,而在朝堂之上了吧。
她对侍女采梦吩咐道,又转身往学堂走去,去了另一个女讲学那儿去。
这是学堂,不讲些什么王孙贵女什么的,任谁来都得走路,以示尊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