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焕然一新的多托雷先生坐在我面前。
好吧,其实满打满算我也没有和这位和善的先生有过太多接触。之前被通缉时这位先生说要帮助我,结果那时候被我不识好歹地婉拒了。一想到这个我还有点隐约的愧疚,于是此刻更加垂头丧气起来。
“您居然长这样,真的太神奇了。”
我偷偷打量着多托雷先生的表情……好吧,我看不着他的脸。不过看他这态度,貌似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仍然亲切和善地对待我。
真是位心胸宽广的好人啊。
我感叹着,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好奇地开口问道:“您怎么有这家酒吧的钥匙?”
我确实有段日子没来了……正常学生谁有时间来酒吧啊!之前那种不在酒馆营业范围内的蹭饭行为只是老板偶尔给我开的后门,由于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大晚上忙完都是精疲力尽地倒头就睡,并没有时间去管饥饿的胃部。
被多托雷先生带来这里我也特别意外,在他自己说出关于那个论文的话之前,我是一点都没有把这位长腿高个的男人往之前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身上联系。
不过这也不是我的错,几天不见彻底改头换面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啊。不过这次来怎么没看见老板呢,我边想边探头往吧台里面看,试图寻找一点熟悉的人影。
“嗯,老板这几天不在。”
多托雷先生非常自然地解释道:“我是他的朋友,这几天替他看管店铺。”
一丝微弱的违和感自脑中划过,我略微呆滞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多托雷看着我,指尖轻敲桌面,温和地开口说道:“你的麻烦看来已经解除了。”
他的姿态自然,语气中更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理所应当。就如同他现在的举动,成年男性半夜三更邀请一个不太熟悉的普通女学生进入空无一人的酒吧,自顾自展开话题的这种行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一样。
我其实在某几秒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确实是不太合适的举动,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需要过度思考和担忧的问题。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可能是这位多托雷先生自身所自带的气质和他谈吐间展露的威势,又或者是我自己本身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截然不同,我在某个瞬间,几乎是本能地避免思考了那些不太对劲的事情,只是下意识地根据直觉行动——就如同这段时间以来遭遇莫名变故的那样。
“什么麻烦?啊。”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了多托雷在说什么,有些窘迫地点点头。
“通缉令的话……已经解决了。”我叹了口气。“呃,感谢您当时向我伸出援手,很抱歉我没有……”
“不不不,那种事情无关紧要,没有必要为此道歉。”
多托雷先生笑着摆摆手,他看起来确实没将这当做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他似乎思考了片刻,微微侧头,开口说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能否知道这段时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教令院会无缘无故通缉一个无辜的学生,甚至让她无处可去?”
他的语气和缓,带着一些担忧。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啊,我知道的,最近教令院内部有大变动,可能和你这件事情有关系,如果涉及到一些危险的保密事项,就不需要告诉我了。”
听见他这话,我一呆,忽然感觉到有一丝丝委屈和难过涌上心头,几乎马上就要红了眼眶。不过这种感觉被我用力压回心底,无论我自己究竟因为这事有多少不解和愤怒之类的负面情绪,这都不是能够让我在其他人眼前失礼地情绪失控的理由。
所以在多托雷关心的问候之后,我只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放在桌下的手指合拢又张开,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保密之类的倒是没有。不过,嗯……如果您想知道事情原委的话,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这件事情并不是我自己解决的,我只是接受了其他人的保护,躲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过了一段时间,这个错误的通缉令就解除了。”
其实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说事项解决之后,我有过好几天的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但是这种状态在我身上出现再正常不过了,睡眠不足导致浑浑噩噩精神紧张。我拒绝思考,因为快要考试了,疲劳什么的那些都是次要的事情……
唉,不管怎么样,这位多托雷先生在我不知好歹的拒绝他帮助下依旧如此关心我,他真是位善良的先生。
听见我的回答,多托雷先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面具很好地遮掩了他的大部分面部表情。他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点点头。
“看起来你不是很想回忆这段时间的遭遇。”
他感叹了一句,很贴心地并没有追问更多,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