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昭躺了下来,她独占大半地方,他侧身向外,离她很远,躺下了。 花锦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她闭眼,还是安心睡下了。 天渐亮,门外,杨嬷嬷知道自家殿下召美人不上榻的习惯,早早等着殿下出来,但等呀等,还是等不上,心想糟了,殿下身体弱,别是端坐一夜病了? 杨嬷嬷心里急,轻轻地推开门,却发现殿中的书桌边空无一人。 天老爷,殿下人呢?杨嬷嬷眼前一黑。 沈昭觉浅,门被打开的那一瞬便睁开了眼,寒风被灌了进来,沈昭起身,额头刺痛,他偏头瞧了眼,花锦后半夜睡得很乖巧,没再梦魇。 她眼角还挂着泪,瞧着实在是可怜。 沈昭下意识收回了视线,他又看向屏风外:“进来吧。” 杨嬷嬷往屏风里一瞧,松了口气。 她没敢真进去,跪在外头,匆匆掠了一眼,只见沈昭衣冠整齐,从榻上出来,重新将床帏合上,镇定自若地走了出来。 榻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截皓腕落在外边,刺眼的白,杨嬷嬷心慌的收回了视线,听见花锦说:“妾身会早些回来。” 今夜长公主设宴,花锦必须速战速决,解决那死囚离京的麻烦事。 沈昭点点头:“我等你。” 杨嬷嬷跟在沈昭身后出去,走在外头,忽然说:“燕王妃为新妇,贸然出府怕是不合规矩。” 按规矩,燕王妃嫁入燕王府,作为女眷,便再也不能肆意出府。 沈昭停步,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嬷嬷,一双眸满是戾气,杨嬷嬷连忙低头认错:“老奴多嘴。” 沈昭忽然说:“女子侍寝后,都该吃些什么补药?” 杨嬷嬷诧异地抬头,一时间没敢应。 沈昭勾起唇角:“给燕王妃送去。” 杨嬷嬷面上闪过一瞬阴狠,但还是垂头应下了:“燕王妃好福气。” 花锦醒来后,看着杨嬷嬷遣人送来的补药,不明所以,但是添云红着面颊,时不时用余光看她,萤雨更是,直言:“殿下还是疼着娘子的。” 添云打她:“叫什么娘子,应该是王妃。” 花锦木着脸,看着补药,猜不透沈昭玩的哪一出。 他可不像这么好心的人。 只一瞬,花锦就想通了,他想拿她来糊弄皇后。 那他可是找错人了,恐怕皇后听说今日补药的事,要在心里狠狠痛骂她一顿了。 毕竟她可是皇后心里标准“朝三暮四”的孟浪狐狸精。 沈昭又拿她当挡箭牌。 花锦来不及细想了,她打扮好,吃过早饭,便提前赶去了芙蓉阁的后门。 芙蓉阁的头牌有五位娘子,都以花来命名,小桃娘子名气不及其她娘子响亮,她是独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救过花锦,与花锦有些往来。 花锦提前命添云备了三箱金银绸缎,让侍卫抬着箱子从后门入了芙蓉阁。 小桃来牵花锦的手,身上是满满的桃香,惹人心驰神往,小桃比花锦大了不少,但千娇百媚:“原以为离京前,见不到三娘子了。” 小桃在年前遇上了“真命天子”,那男子为她赎了身,要带她离开京城,去地方做官了。 巧就巧在那男子与太子沈焰沾亲,关系亲近,此次京中严查,是沈焰的人手查,那男子出入会比旁人轻松容易得多。 花锦一开始想让死囚从她之前逃跑的路走,但她能想到的路,沈焰也不是傻子,明面上能逃出去的,几乎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花锦打听了,京中出入如今严查身有隐疾,个头矮小之人,易容装扮完全行不通。 旁人出入还要查行囊,连棺材板都得撬开细查,扮死人更不行了。 藏在京中多一日,被查到的几率就越大,花锦越想越恨不得给僧人当头一棒。 花锦坐在小桃身边:“许久不见娘子,娘子光彩依旧。此番前来,与娘子告别,愿娘子平安。我带来了一箱稀奇玩意,算不上多珍贵,但娘子带去夫家,也好傍身。” 小桃感激不尽,她看着摆在房里的三个箱子,有些奇怪的问:“这两箱,是什么?” 花锦:“也希望娘子能帮我两个忙。一件是,娘子途径徐州,可否将这箱绸缎送往我外祖母处,家中小妹长大了,我这个做阿姊的,实在是想念。” 小桃:“这有何难?我定送到。” 想带小桃走的男子出身世家,小桃的身份只能做妾,但那男子怕家里人知道小桃芙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