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不仅一点忙没帮,居然还落井下石。”
贾赦自嘲地一笑,他就是个废物。小的时候他有祖父祖母疼爱,长大之后有太子撑腰、嫡妻张氏护着。也因此,当祖父祖母逝世,太子被废,嫡妻被害,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将自己缩进乌龟壳里,不闻不问十几年。他何尝不知母亲偏心,对他极其不满,认为他挡了她心爱儿子的路。想要荣禧堂,好,他让;给他塞个继室,好,他娶;说他寻花问柳,好,他认;养坏了他的儿女,好,他该。
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等到新帝即位,贾家绝对是第一批被清算的。可那又怎样,在乎他的和他在乎的,反正也都不在了,只是可惜了他的儿子。
可是现在,成为新帝却是他的主子、他的靠山,欢喜之余反而惶惶不安起来。
“所以,你就诸事不管,由得他们把贾家折腾成这样。”
贾赦伏下身子,将头抵在手上,低低道:“是。”
徒煜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冷冷道:“你也是蠢货一个,你以为这样,就能忠孝两全了。荣国府可是你祖父历经九死一生打下来的家业,你倒好,说毁就毁。”
贾赦忍不住抬头反驳,“毁了,我也不会便宜老二,祖父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打我。”
“你也就仗着荣公疼你。”看着眼前这张因沉迷酒色而憔悴轻浮的脸,徒煜皱眉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荣公夫妇见了,还能认得出你吗?”
“祖父祖母才不会认不出臣的。”贾赦理直气壮道:“况且,臣年纪大了,儿子都快成亲了,当然不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了。”
徒燊不屑地冷笑道:“你年轻的时候长这样,本王二哥才不会要你当伴读。”
“你——”贾赦看向说话的人,一看到徒燊那张冰冷严肃的脸,立马认怂,道:“臣贾恩侯给雍郡王请安。”
“安什么安,看见你,本王就安不起来。”
“不就是小时候熊了点,太子哥哥多关注了点,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哥哥。”贾赦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低声嘀咕道。
要说他和雍郡王之间其实也没多大仇怨,就是相互看不顺眼。想当年他是荣国府的心头肉,说句千娇万宠也不为过;而雍郡王只是皇宫里的一个小透明皇子,要不是太子爷把他带回东宫,没有人会记得他。
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人,就因为他当上太子伴读,加之年龄比太子爷小,又是被宠大的,难免熊了点,太子爷多关注了点,便引得雍郡王不满。想当初,为了争夺太子爷的关注,两人没少闹笑话。
“你那么小声说给谁听呢?”徒燊就是看贾赦不顺眼,其他皇子也就罢了,毕竟是他和二哥的亲兄弟,二哥关心也是应该的,可贾赦算什么。
贾赦承认自己现在怂了,“臣什么也没说。”
“说就说了,你也就是嘴上功夫。”徒燊冷冷道:“本王二哥的伴读,有那个像你一样没出息,任凭他们鸠占鹊巢,打着你的名义,犯下弥天大错。”
“也没那么严重吧。”贾赦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整个京城都知晓荣国府做主是老二一家,有什么事,和臣无关的。”
“荣什么府,你现在可是一等将军,就算荣国公夫人还在,也不是荣国府了。再者,你才一家之主,你以为他们做的事,不会算在你头上。蠢,真蠢,蠢的无药可救。”
听了徒燊的话,贾赦反应过来,却越想越气,和着他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爷——”
“闭嘴,别有事没事,找本王二哥,你自己没脑子吗?”徒燊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其不争道:“就算是为了本王二哥的事,他都已经将你连降五级了,看在你祖父你爹的面子上,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你们自己蠢,愣是将把柄往他手里送。是本王,本王也不会放过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