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外的萧条景色不同,废太子的寝室温暖如春,却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氛。
“是谁,谁在说话?”徒燊环顾四周,眼底满是怒火,冷冷道:“识相的就给爷滚出来,别在爷跟前装神弄鬼,不然爷就把你变成真的鬼。”
“阿燊,不要生气。”徒煜突然觉得那声音好熟悉,连忙安抚徒燊,眼里闪过一丝期待,“是你吗?我终究还是等到了你。”
一声轻叹,徒燊手里的玉簪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飞到半空,而后化作了一幅白玉卷轴,卷轴缓缓地打开,一道纤细的倩影从画中飘然而出。
她穿着一袭青衣,上面绣着的繁复暗纹,看着不算华贵,却隐隐透着比当今圣上还要尊贵的气息。视线向上,让在皇宫长大,看惯美人的徒燊也忍不住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之人,肤质如玉,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的冷清和淡漠,却又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也就无人发现院里的那株腊梅,突然间开了一树嫣红。
徒煜眼里满是喜悦,“离徽,我等到你了,没有食言。”
离徽将重新化作玉簪的山河社稷图插入发中,浅浅一笑,“是我的错,竟然忘记了凡人的寿命太短,应该早点苏醒的。”
“能在生命的最后见到你,足以。”徒煜说着,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离徽看着徒煜体内所剩不多的生气,眉头微蹙,就算是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也不会于寿命有碍的,怎会英年早逝,到底哪里出了错?
“这位姑娘,不,仙子,求您救救我们爷吧。”何旺本就是奴才,没有徒燊这些上位者想得多,只想到刚才徒煜的话,认定出现方式过于奇幻的离徽绝非凡人,便跪地恳求道。
徒燊本来还在琢磨着他们话里的意思,闻言,拱手行礼道:“在下徒燊,刚才语言冒犯姑娘,是在下的不是。请姑娘慈悲,救我二哥一命。”徒燊没敢直接称呼仙子,毕竟她出现的方式太过诡异,万一是妖魔,仙子这个称呼,或许还会得罪于她。
离徽扫了两人一眼,特别是多看了一眼徒燊,而后再次看了看徒煜的面容,眼里浮现出一丝了然。原来如此,竟是被改命夺运了,看来这方世界的天道漏洞还不小。
有意思。不过,对于长琴哥哥来说,这或许是件好事,如果他能恢复所有被改之人的命运,也是大功德一件了。
“救他倒也不难。”离徽抬手,手上出现了一个白玉瓶子,而后将瓶子扔给了徒煜。
徒燊不解问道:“姑娘,这里面的东西,可以救我二哥吗?”
离徽淡漠地看了徒燊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随手变出一把白玉雕花椅,坐了下来。
“阿燊,我信她。”语毕,徒煜打开瓶子,没等徒燊反应过来,就吃下了里面的丹药。
那浅绿色的丹药入口即化,徒煜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身体四处游走,整个人就像身在温泉之中,暖和又舒服,身体各处的不适一瞬间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一道灰色灵力出现在他身上,不断地在蚕食着他逐渐恢复的生气。
徒燊变了脸色,“二哥——”
离徽冷哼一声,一挥衣袖,青色的神力飞射而出,那道灰色灵力连反抗都来不及,便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徒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看着何旺慌忙地起身给他二哥查看身体状况,却突然想到,“难道我二哥的病不是意外,是人为。”
“还算有脑子。”离徽赞赏地看了徒燊一眼,淡淡道:“徒煜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是有人或者妖魔动用特殊的手段,改了他的命,夺了他的运。”
“是巫蛊之术吗?”徒燊大怒,“本王定要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诛连九族。”
“诛什么诛,都说了不一定是人,还有可能是妖魔,怎么会是你说的什么巫蛊之术。”要不是看在他是长琴哥哥已改的亲缘,离徽才不愿和这凡人解释,“改命夺运,简单来说,就是夺取对方的气运,借对方的命数,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不就是不问自取吗?”徒燊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这么说也没错。”离徽冷冷道:“但是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迟早是要还的。这因果会随着他们生生世世,就算他们想要得道成仙,那天劫就渡不过去。”
徒煜挥手让何旺退下,感觉到自己已恢复生机的身体,眼底闪过一丝伤感,“就算如此,那被改之人呢,我们的这一生已经毁了。”
“一切皆有定数,你又何必强求。”离徽暗叹,长琴哥哥就算转世也还是太过多情了。
“是否对你们来说,满身罪孽之人,死后有地府审判,就是还了受害者的公道。”
“那是当然,地府会给予世间一切生灵最公正的审判。”
徒煜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他们毁了爷的一生,凭什么要爷看着他们富贵荣华,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