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不出来。”
孟章眸光寒凉，动了动嘴唇，半响才挤出三个字，“是天道。”
“天道？”陵光凤眸微眯，有些意外，却也在预料之中。
“天道虽然管不到三千小世界，但是我和长琴哥哥的命盘——”离徽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孟章和陵光却已经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陵光冷哼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死劫好渡的话，就不叫死劫了。”离徽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着月光之下，被夜风漾起涟漪的冷泉，淡淡道：“你们说，徒煜和西弗的性情，那个更像太子长琴。”
陵光脱口而出，“当然是徒煜殿下。”
“所以——”孟章眉心微皱，反问道：“殿下，天道做了什么？”
离徽寒声道：“引煞气，生执念，终成魔障。”
“执念？”两道声音叠在一起，一个是预料之中的担忧，一个预料之外的惊讶。
离徽看向孟章，“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安国塔上，你提醒本公主的话？”
孟章眸色微沉，凝重道：“所以，小神当初的猜测并没有错。”
“是不是很讽刺，他明明是天界乐神，巫族太子，现在却因为人神殊途这四个字，虽然还未生了执念，但是却已有了征兆。”离徽轻抬眉眼，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再说着什么不相干的事情，但孟章和陵光还是听出了其中那刺骨的寒意和狠厉。
“殿下——”
离徽冷笑了一声，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懊悔掩饰在瞳孔深处，她想如果不是那滴心头血，她肯定还发现不了西弗的心思。
天道还真是好算计，当初句芒伯父还怕长琴哥哥因周边人生了执念，可谁能想到，最终让他生了执念的，竟然会是她。
她突然想到了徒煜临终时的话。
“离徽，我都老了，你还是没什么变化，真好。”
“离徽，终于能告诉你了，我爱你，至死不渝，而我也做到了。”
“离徽，我要走了，你会记住我的吧，记住我叫徒煜，。”
想到这儿，离徽眼底寒意涌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瞬间化成粉粒，消散在了空中，“想必徒煜也纠结过，不过相比于西弗，接受过帝王教育的他，更会克制自己罢了。”
看着怒不可遏的殿下，孟章温声道：“殿下息怒，事情毕竟还未发生，不是吗？”
陵光也道：“是啊，殿下，既已知道，便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扼杀？你当天道不存在吗？”离徽轻叹道：“说到底，还是上个小世界太顺了。”
“所以——”孟章眼底划过一道深意，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和这方小世界的天道达成了什么共识？”
离徽轻轻一笑，道：“不愧是四灵之首，果然名不虚传，当之无愧。”
孟章拱了拱手，温和地笑道：“殿下过奖了。”
“你可是从上古洪荒走过来的神，倒也不必如此自谦。”
离徽的话，让悄悄翻白眼的陵光，瞬间就勾起了一抹赞同的微笑，他也觉得这条青龙，怕是在人间待久了，竟也学会了好些凡人的毛病，还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至于共识——”离徽微眯了下眼眸，神色冷清，语气淡漠，仿佛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雪，“本公主不能改变天下大势，而这方天道则不能再限制本公主。”
孟章先是瞪了陵光一眼，而后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只要结局是这方天道想要的，其他的细枝末节也就不重要了。”
离徽眼里划过一丝赞赏，颔首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所以——”陵光叹了口气，就连微红的发丝都透着一丝颓然，“我们还是要看着这些跳梁小丑们蹦跶。”
孟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抚道：“就当修心了。”
“这样一想，上个小世界还挺自在，最起码那只小妖不曾在我们眼前蹦跶。”
“那只小妖险些逆了天，我们只不过是在拨乱反正，顺应了那方小世界的天道，当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离徽勾唇一笑，淡然道：“不过，若她不是入了魔，倒也算是个人物。”
孟章赞同道：“毕竟若不是殿下，那方小世界想必已经破碎了。”
陵光想了想，道：“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物。”
“好了——”离徽站起来，负手而立，道：“若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
孟章和陵光相互看了一眼，应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