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房门半掩。
傅致远递一支烟给傅言深。
傅言深接过,烟支在指尖旋转一圈,然后,将其掐断在烟灰缸里。
“太久没见你,忘了。”傅致远想起来,停下点烟的动作,把手里的烟放回烟盒,打火机收起来。
傅致远知道他不抽这个品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以前认为是你挣大钱了,看不上这个品牌的烟,可有一次我看你接了别人更差劲的烟,我才知道误会你了,言深,大哥一直不懂,你为什么不抽这个品牌?”
傅言深:“不喜欢。”
傅致远笑笑,“这样啊。个人口味不同,可以理解。”
傅言深拿出自己的烟,散一支给傅致远,自己点燃一支,白烟缭绕,他倚在书桌前,“说吧,什么事情。”
“昨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咱们爸妈,他们在梦里和好如初,坐在花园的秋千上说话聊天,我在一旁的石桌上吃东西,梦里却没有你,他们跟我说,说他们很是想念你,让我叫你去看看他们。”
傅致远斟酌道:“下周五,大哥希望你还是去看一看。”
“我不会去。”
“这么多年,你心里的芥蒂还没有放下吗?”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先走了。”傅言深掐灭手中未抽完的半支烟,作势要走。
傅致远他拉住他,好言相劝:“言深,不管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亲生父母,父母之恩大于天,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人总要往前走,不能总活在过去,说到底,他们是给了你生……”
“我说了,我不会去。”傅言深冷声打断,拿开手臂上傅致远的手,抬步离开
“傅言深。”傅致远叫住他。“爸妈已经去世十年,之前我从未要求过你去祭拜,这一次就当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他放低声音:“就当是大哥求你。”
傅言深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极冷淡:“我不会去。”
“你当真就如此铁石心肠。”傅致远有点恼火,他如此低声下气求他,他都不为所动。他几乎咬牙切齿:“忘恩负义,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你还算是人。”
傅言深面色立时沉下来,他转过身,眼里尽是冷意。
傅致远隐忍怒火,眼神汹涌。
两人无声对峙。
片刻后,只听傅言深语气平静,冷冷道:“我向来都是这样,大哥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傅言深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致远步伐缓慢,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怒火。
对呀,傅言深这个人自小就是如此,何曾把他们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还自降尊严去求他,简直大错特错!
苏星蔓去厨房转悠一圈,看看蓉姨需不需要帮忙,可蓉姨手脚利索,碗筷杯盏放进洗碗机,灶台烤箱已经清理好,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蓉姨解下围裙,出厨房之前拉住苏星蔓。
“小蔓,你说的当真没错,言深真的喜欢吃空心菜。我看他吃饭的时候,夹得最多。”
苏星蔓点点头,“嗯!”
走到客厅,便碰到从书房出来的傅言深,他行步如风往外走,浑身透着一股凌厉冷意,脸色很不好。
苏星蔓和蓉姨在厨房,隔书房远,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客厅的傅仲明没听清两人的对话,但知道他们发生了争执。
此时中午十二点过,外面日头火辣,热烈。
苏星蔓追出去。
热浪将大地烤得像蒸笼,蝉鸣谱出高亢响亮的鸣奏曲,雪白的日光照得青草树木一片碧绿。
傅言深身高腿长,加上走得快,苏星蔓即使小跑也隔出一大段距离。
“深哥哥。”苏星蔓喊他,“你等等我。”
傅言深停下。
苏星蔓快跑几步,站到傅言深面前,她抬起脸看他,面颊透着微微的红,很是认真地说道。
“深哥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知道什么。”
清冷的语气带点轻蔑的意味。
傅言深错开她要走,苏星蔓拦住,急切道:“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站你这边。”
她明亮的一双眸子格外坚定。
傅言深冷笑一声,又生出点好奇,问:“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更好。”
苏星蔓看出傅言深眼底的不屑,弯弯唇,笑了一下,补充说道:“我和大哥没有那么好,和你更好,所以我站你这一边!”
少女情态天真,眼睛明亮是一眼望到底的纯粹,天光照得她一张脸雪莹莹的。傅言深心底晦明不定,看了她片刻,“好,我知道了。”
“那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呀。”
傅言深不甚在意“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