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湮喝醉了一些,劲上来后,看人也不太清楚,隐隐觉得前方的人有点模糊。
于是她出口,叫住他的名字。
她叫的名是对的,危复走近她,闻见她身上不重也不淡,但是却能实实在在闻得到的酒味,又离了远一点。
许湮蹙起秀气的眉端,他这幅看不上人的模样怎么回事。
路灯似乎比平时灼目,在他身后晕出大光圈,许湮微眯着双眸,问他:“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有什么必要?”他反问。
也是,没什么必要,两人又没这个习惯,许湮觉得自己喝了点酒好像犯傻一样,问出了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既然碰上了就一块回去吧。”
她试图走近危复,她近一步,男人退一步。
许湮气笑了,借着几分酒意,和他开玩笑:“危复,我身上又没带病毒。”
“不知道。”他依旧高高挂起的一幅模样。
“……”
报复心上来了,许湮故意朝着他更近,她以为危复会躲开的,可他却立在原地,任由她靠近。
近了,只有咫尺距离,许湮就不再动了,仰头看他。
路灯和月光她忽然有些分不清了,今天是十五,月亮和路灯一样圆亮,是哪一个都一样的……许湮决定不去计较这些,因为眼前的人漂亮,媲美得过所有。
即便他带有打量,审视的目光毫无温度一般地打量她。
“危复,其实我很厌烦你。”许湮由衷地说出了过去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看得出来。”
“……没劲。”许湮说,“不过那是过去了,现在还好,你有时候也还不错。”
他沉吟片刻,“不要试图对我有期待。”
“什么?”许湮听不清他的话,试图把耳朵探到他唇瓣,听得更清晰一些。
重心却不稳,上身扑在他身上。
手搭着他的肩,温热的脸贴着他的锁骨处。
心跳忽而加速,许湮错愕地抬起脸。
他没有推开她,唇瓣却抿成一条线,在犹豫着推开她的边缘。
他还是好看的,这张脸挑不出任何瑕疵。
许湮不是颜控,客观地看待他的脸,如果说没有一点点都没有被蛊惑的话,不太真诚。
“松开。”他沉声提醒她。
“哦哦,不是故意的。”
许湮有些手忙脚乱地,在他微微低下了头的时候,她也下意识地仰起头,脸就毫无意外地贴在一起。
“嘶……”许湮整个脸扭曲了一下,痛得清醒起来,不知道应该先伸手摸额头还是摸唇瓣。
因为同时磕到的两个地方都很痛。
她伸舌头触了一下唇瓣,有腥味,被磕流血了。
她看过去危复那里,他表情不太愉悦,眸光沉沉,他现在估计对自己意见很大,许湮默默认栽。
“你不要紧吧?”她意思意思地出声关心。
“要紧。”他没有一点要客气的意思。
“我也是有点疼,你磕哪里了?”刚拉远的距离,许湮又忍不住僭越凑上前。
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你想看什么?”
“看看你伤势。”许湮摇摇头,“算了,应该也没多大点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说你醉得不清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才是不清醒的那一方。
才在低头的时候,被她抬起头来朦胧迷离的眸光吸引。
*
许湮回去洗了澡后渐渐清醒,脑子里涌现的全是刚才两人唇碰唇的画面。
当时她面上表现得镇定,实际上内心慌乱极了,幸而危复表现得比她从容,心里定然是没什么想法。
不……她也不能有什么想法。
许湮把头埋进水里,不小心灌了点水,呛得整个人立刻钻出来,伸手拿了毛巾擦干身上的水。
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似陌生似熟悉,她有些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了。
很多事情,她不会想,不能想,也不敢想。
披着一条薄薄的外套,许湮站在阳台上吹了会风,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才重新回到房间。
只是觉得安静地躺在床上,心仍是有些慌乱不齐地跳动着。
*
危复把透明橱柜里的指环取出,把银色戒指捻在手中细细端详,冷色的探照灯打在上面,将它照得通亮。
浓色的眼眸倒映出这枚戒指的模样,在他指腹轻巧地打转了一下,隐在内壁的字母显现出来。
“xy”。
未知的。
*
唇肉上被咬破的伤口不出所料地发展成口腔溃疡。
这口腔溃疡还十足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