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湮受伤住院回来以后,家里阿姨对她的餐饮方面更加用心了,恨不得顿顿大鱼大肉。
可是许湮是真的吃不下,时常嘱咐阿姨按往常那样就可以了。
阿姨却没有那么听劝,还问许湮:“太太,这段时间您的气运是不是不太好?”
她来这儿工作已经有一年了,以前和这个太太不怎么说话,是因为从前的性子冷,不爱说话,自从太太出院了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可她就是觉得变了。
可能是性格活泼了。
以为是个好的开端,阿姨觉得人还是要活泼点好,有生气,可这没几天怎么又出事住院了?
“气运?”许湮闻言,疑惑了一下,“可能吧。”
是很邪门,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她仿佛和这里的一切都水土不服。
“我也不怕太太您说我封建。如果您愿意的话不妨试试去静林寺拜拜,那儿可以帮助转运,我以前去过,很灵验。”
许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等我有空闲了。”
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去拜一拜,在这些离奇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是一个彻头彻尾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现在她却认为有些东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想着有时间是要去祈求个护身符来挂在身上。
许湮的脸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了,她有事没事就照一下镜子,是有点影响美观,危复不会真就为此和她离婚吧?毕竟她也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危复了。
许湮并不在乎他会不会跟自己离婚。
如果是危复主动提出来的离婚,他会不会多给她一点的钱?创业也是需要资金支持的。
即使他不给,许湮也准备好了道德绑架他的措辞。
许湮白天打着算盘,晚上就见到了危复。
危复将一小瓶药膏放在桌子上。
许湮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离婚协议书?”
她问出了心中所想,危复闻言,眉峰微蹙地看了她一眼,“你想是?”
许湮:“我以为你很看重这张脸。”
危复:“这的确是。你除了这张脸,没有任何价值。”
许湮:“……”
不是,她压根没想过危复会这么实诚,她想过这么多阴谋论,结果最后发现是靠脸吃饭的。
许湮问:“你喜欢这张脸?”
危复听了她的话,怪异地扫视了她的脸一眼:“可有可无的赝品。”
“……哦。”他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许湮心里怒吼。
赝品。许湮心中默念了一下这句话,难不成是老土的白月光梗么?到底是谁这么不幸能够成为危复的白月光。
但是危复将原因说出来,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不是一见钟情,没有阴谋论,这男人只是图谋原主的脸。
“如果脸不能愈合呢?”许湮略带试探地问,“你会和我离婚吗?”
危复毫不犹豫:“会。”
“那你会给我多少钱?”许湮继续问,“我要求不多,你能够供我读完大学就可以了,大学生活包括我要继续读研究生,读博的费用。”
危复嗤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她的话十分可笑。
“你可能真的失忆了,许湮。”危复说,“我有必要再一次提醒你关于我们签订的婚内协议书,我和你结婚,是因为你的这张脸,和你离婚如果是因为你的脸毁容了,我非但不会给你支付任何离婚费用,相反,你需要退还我们在婚姻存续期间我所给你提供的所有费用,并且给我支付违约金。”
许湮听到这些头脑发蒙,一下拍桌而起:“凭什么!这是什么霸王婚内协议书?我的脸为什么会受伤,不就是因为你对夏凛的报复以至于她把你的行为强行加在我的身上吗!”
“这个罪责我的律师不认。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最好是祈求你的脸能够恢复如初。”
许湮气结,看着他扬长而去,说不出半个字,敢情她不但不能够瓜分一点财产,反而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许湮真想解剖开他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得无边无际了。
危复的话,以至于这几天许湮很勤快地使用他拿来的药膏,修复祛疤,效果确实极佳,可见危复对这张脸的看重程度。
彻底痊愈了之后,许湮才回到学校。
回想起来,她还是狠狠地为她那本没有拿到的专业书而心痛,伤白受了,书还拿回来。
“真是有惊无险。”周延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开口说了这句话。
他可听说了,那个受害者差一点就死了,未名湖现在都重新被拿栏杆围起来了,看到许湮没事以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也有险。”许湮幽幽地说了一句,这张脸但凡划得再深一点,再多几刀,她现在恐怕就要背负巨额债务去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