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房间里。“他们做得太过了。二次生命拿走了他的全部记忆,我想Erik能感觉到某些事情不太对劲。”
Nadir知道这是因为二次生命想让Erik尽可能变得正常,而他们没有多少选择。
“尤其-尤其是一个女孩的存在,那真的让他非常困惑。”
Nadir忽然垂下眼,避开了她的视线。“什么女孩?”
Alice歪头思考着,手指下意识地捻着毯子边缘。“Erik想起了一个女孩,嗯,也不算是想起,他只是记得她的声音。他花了很长时间,想用钢琴记录下她的歌声。你知道她是谁吗?”
Nadir感到脸上的血液迅速退了下去,这一大堆摇摇欲坠的多米诺骨牌啊。“我没见过她,” 含混地应付了一句,他立刻改变了话题。“在你们俩的相处当中,你从没害怕过他吗?从没担心过自己的安全?”
“是的。哦,也许除了最后那个晚上。从系统里消失的那晚,他真的很不开心,很生气。但那是因为有人要逮捕他,对吗?他还突然恢复了所有记忆。”
“对,那晚他恢复记忆是有原因的。当时,Gabby和我正在试图帮他逃跑,但最终失败了。很抱歉我们的做法也影响到了你。”
Alice耸了耸肩,“我更为Erik感到抱歉,他一定又害怕又难过。”
也许“愤怒至极”和“杀气腾腾”更为准确。
她抬起头,期待地望向Nadir。“轮到你了。我已经跟你讲了我认识的Erik,那你认识的他呢?”
他该预料到这个问题的。Nadir抬手揉揉嘴,感到一阵刺痛。他忘了刮胡子。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他该怎么说?“Alice,我想你会是我们在州长面前的一位有力证人。我希望我、你,还有Daniel,我们三个能坐下来一起润色下你的证词,强调其中某些部分,淡化别的。我不需要你一字一句地背下来,但我们还是得注意表达技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Nadir再次俯身,他的手肘搭在膝盖上,两手交握在一起。“是这样的,我认为不了解真正的Erik会更有利于你的证词。”见她张口想要争辩,Nadir迅速补充:“知道的越多,你会越没有底气,因为那会让你对自己所说的话产生怀疑。”
“你怎么知道那会对我产生影响?”她有些愤慨地问道。
“我就是知道,”Nadir说。
她睁大眼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就是Gabby和Daniel不让我看新闻,不让我接触网络的原因,对吗?”
Nadir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好奇他还做过什么。你一定有无数的疑问,但,有一个问题你需要问问自己——这个世界里的Erik是谁重要吗?这该影响你为自己认识的那个Erik出庭作证吗?”Nadir注视着她的双眼。"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Alice,你是否在他身上发现过任何值得救赎的地方?你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美好吗?
“当然有的,”她说。“否则我就不会来这儿了,可是-”
“那你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你依然想帮助他,那这就是你的答案。”Nadir尽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和语气。他必须赢得这场争论,尽管他也心存疑虑。
Alice咬住下唇低着头,胸腔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那好吧,但等质询结束后,我能知道真相吗?”
Nadir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寻找真相的。“没问题,到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好吧。”
“谢谢你,”他伸出手感激地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Alice又说:“你作为一名前任警察却为他做了这么多,一定也是因为你认为他身上有值得救赎的地方,对吗?”
“我想是的,”Nadir胸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收回手站了起来,“不打扰你休息了。”
这时,一阵铃声突然响起。Nadir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是Raoul。“我得接一下。Alice,你多保重,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祝你晚安,”说完她疲倦地靠进了枕头里。
Nadir走出房间接起了电话。“你好?”
Raoul的声音同时充斥着喜悦与恐惧,他大声喊道:“她还活着!她肯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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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有了更多的出游。他们会开车在附近的村庄或小镇上兜风,有时能转上几个小时。他们还听了各种不同类型的音乐,古典、爵士、70年代民谣等,任何Erik不认为太过“可怕”的风格。Christine胸中的幽闭感得到了缓解,她不再那么焦虑,心情也连带着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