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离开警车,走进一片针叶林时,身上还穿着那件衣服。手上满是干涸的血液,他都能闻到那股味道,浓重的金属味几乎就黏在舌尖上。
那不是他的血。
不久前,他坐着轮椅被人推出了医院。蜷在靠背里,他状如世上最无助、最脆弱的生物,他们几乎是抬着他上了那辆警用面包车。负责押送的警察有三人,包括那个虐待狂。临出发前,那人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狠狠抓了一把他的肩膀。
他等待着,直到车子在高速上开出老远,接近一个通往露营地和森林的出口时才动手。
不费吹灰之力,他谨慎地撬开了手铐和脚镣上的锁,然后瘫倒在座位上不停喘息,装作被自己的呕吐物呛住的样子。“救命!”他虚弱地喊道。“我不能呼吸了!”
真该有人给他这番表演颁个奖。那个虐待狂警察停下车,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见他不停抽搐呻/吟,两名警察下了车来到后车厢,一人俯身探向他痉挛着的身体。
太近了。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拿到了其中一人的枪。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对他们而言。
他迅速杀掉了两人中的一个,那名警察正要拔出自己的武器,肩膀和头上已经各中一枪,尸体被他扔进了后车厢。
下车之前,他朝那个虐待狂腿上开了一枪,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剩下那人吓坏了,也被缴了械。片刻间,他已经将三支枪都握在了手中。那个虐待狂试图反抗,短暂挣扎后被他甩在车窗上,撞得头破血流,意识模糊。另一个年轻警察则要顺从一些,没有过多抵抗。给两人戴上手铐后,他在车上翻出了一把多功能刀,从那具尸体的制服上割下几根布条,封住了两人的嘴。接着他又把所有能找到的通讯设备和定位装置通通摧毁并扔出了车外。时间有限,但他还是计划让自己开心一下。他的动作很快,暂时还没有目击者出现。
他开着那辆车下了高速,驶进一片森林。附近来往的车辆很少,但他还是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制服三个警察容易,但一整队特警?那显然更具挑战性。
随后几分钟,在一片松树林里,他和那个虐待狂一起在后车厢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现在我动了,”他蹲在那个白痴身边说。“你满意了吗?Erik总是致力于让人满意。”
掰断那人几根手指后,他又发现了一支小型的多功能刀,完美。一根中指,一根大拇指,两根手指被砍了下来。皮肤被割开,鲜血伴着骨头碎裂声不断涌出。那个虐待狂被勒住的嘴巴里传出了痛苦的哀嚎。另外一人万分惊惧地看着这边,不停发出呜咽。
他咧嘴一笑。“啊,这不是你心爱的电击/枪吗,介意我试一下吗?”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按在了对方脸上,那个白痴剧烈抽搐起来。他又一刀插进那人的脸颊,带出了一股鲜血。“我想从你身上再割一块什么下来,然后就结束你的痛苦。你来决定吧,一只眼睛?舌头?还是下面的下面。我该选哪里?”回应他的只有痛苦的呻/吟。“快选,”那个白痴依旧没说话,只是不停发出介于呜咽和喊叫之间的声音。“好吧,既然没有你特别喜欢的,那可就不止一处了。”他削掉了那人的鼻尖,又剜出了一只眼球。那个虐待狂凄厉地尖叫着,眼窝里血流如注。最后他朝那个白痴头上开了一枪,帮他结束了痛苦。
随之而来是阴冷而又空虚的满足感,手上黏腻的感觉变得格外明显。
一段记忆浮现,另一个世界在隐隐拨弄他的神经——“对了!下周六是我们每月一次的聚餐日,地点在鸭塘旁的公共草坪。我们会聚在一起放松一下,每人都会带样吃的,还会打排球或者羽毛球,挺有趣的。”
有趣,确实很有趣。
他缓缓转向剩下的那名警察,那个年轻人瞬间面无人色。
他说:“知道吗,仅仅几个月前,我还在草坪上玩着排球。那真是有趣极了,至少我这么觉得。”他俯身凑到那个警察面前。“而现在,我手中的不是排球,而是,这个。”一旁的尸体还淌着血,他抓住一把稀疏的黑发,举起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所以说,”他继续道,“如果他们更想让我玩弄这个蠢货的脸,那也没关系。我会的,我可以玩上一整晚。但是,我的朋友,我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一段停顿。“是谁要让这个怪物回来的?是谁竟敢打搅我的安宁?”他扯掉了对方口中的布条。
那个警察一脸惊恐,眼神发直,可能已经被吓呆了,他口齿不清地答了一句什么,充血的双眼中不断有泪水滑落。
他接着说:“我没有太多时间,你是想少个眼睛或者鼻子吗?只不过我不会结束你的痛苦,我会让你活着。如果我是你,我会开口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