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时是被敲门声叫醒的。转醒过后滑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刚刚到7:30,昨晚睡前算了一下,8:00上班的话,他打算的是7:45才起床,赶到那儿刚刚合适。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抓了两把杂乱的黑发,闻时拖着拖鞋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荐云雪,手上还抱着叠的整整齐齐的黑色衣服,眼尖的闻时瞟到一个logo后,赶忙把衣服接了过来,“不好意思,我昨晚走得匆忙,忘了拿。”
荐云雪还是昨天的打扮,白衣黑裤,一副随时准备进入工作的模样,仰着头望着闻时,眉眼动了动,开口道,“没事,顺手而已。”
七八点的天空,日头已经逐渐上升,天空一片白色的亮光,风在空中打旋。
闻时看起来比接近一米七的荐云雪还高了大半个头,但是双眸黑亮澄澈,笑出来满眼星光,头发光亮乌黑,和白皙的肤色相得益彰,十分乖顺,又带着少年独有的热忱。
“早餐是在食堂吃,你知道食堂在哪里吧?”荐云雪莞尔,看着闻时有种想摸上去顺顺毛的冲动。
“知道,但你可以等我一下吗?”闻时站在门口,眉眼一弯,轻声询问。
“可以。”荐云雪垂着手,站在他面前,唇角微扬。
得到应允后,闻时抱着衣服,转过头,轻轻拉拢上门后,三两下换了衣服,在一片慌张与混乱中,还往布满尘埃的镜子里瞄了一眼自己的尊容。
也算是十分满意了,闻时打开门,笑着对等在门前的荐云雪道,“在等我一下。”
说完又叮叮咣咣地跑向淋浴室那边,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完,跑了回来。这种迅速还得感谢在读警校时每天日复一日地争分夺秒训练。
食堂离住的地方也近,名义上是食堂,其实也就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阿姨在忙活。
“蒋姨。”荐云雪声音冷冷的,语调却带着一种亲昵。
“来啦。”正在玻璃窗后面忙活的女人转过头,约莫五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但精神气很好,穿着十分整洁。
“这是新来的吧?”蒋姨瞥了眼闻时问道。
“蒋姨好,我叫闻时。”跟着荐云雪打了个招呼,闻时开始自我介绍。
“我昨天看见过你,你可能吃得着急没看见我。”蒋姨把碗放到橱柜中,爽朗笑道。
荐云雪走到一边,拿起一个磕破一角的白色小碗,往里面装了两个鸡蛋,又拿了碗白粥,放到桌上后,又返身去拿了一瓶牛奶。
闻时四下瞄了眼,确实只有这三样选择,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白白的馒头整齐地码在一个不锈钢的方盘里。
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后,闻时勉为其难地拿起鸡蛋和牛奶坐在荐云雪对面。
“每天就只有这些吗?”闻时语调低低,有种难以接受的情绪。
“嗯,之前还没有牛奶,现在还加了牛奶。”荐云雪用调羹搅拌着白粥,快速给它降个温。
“不是我不给你做好吃的哈,食材有限。”蒋姨在玻璃挡板后像是听到了闻时的话,笑着回应道。
荐云雪闻言一笑,拿起一个鸡蛋敲破,又在桌上骨碌碌地滚了一圈,“不忙的时候,其实隔三差五也能下山吃的,只是确实最近离不开人,人手太少了。”
“我们那有四个,你那还有谁啊?”闻时喝了半瓶牛奶,眯了眯眼问道。
“就我一个。”荐云雪喝下一小口粥,和声答道。
“那你怎么忙得过来。”闻时一惊,抬头看着荐云雪一副淡然模样。
“已经轻车熟路了,像昨天那天情况其实不多,平时还是整理仪容和上妆比较多。”荐云雪平静地解释道。
“你在这儿工作几年了?”见荐云雪都如此从容,闻时收了收他的吃惊,调转话题问到。
荐云雪剥掉蛋壳,看着眼前白生生的鸡蛋道,“算上来帮忙的话,有七年了。”
“很厉害。”闻时不吝赞美之词。
“这算什么厉害?”倒是直中荐云雪心怀,莞尔一笑。
“我觉得你们入殓师都很厉害。”闻时收了笑,声音低沉又庄重。
“那谢谢你觉得我们很厉害。”荐云雪也敛了笑,诚恳认真地对闻时的夸赞表达感激。
荐云雪觉得奇怪,二人相见不到一天,按小时计算,也就十七八个小时,却好像和面前这个男人一早就熟识,一问一答都潜藏着一种老友间的默契。
吃完早饭,在对答中,时间已经快接近八点,窗外天光更甚,丝缕太阳的金色光线钻了进来。
二人在大厅中道了别,走向不同的房间。
闻时踩着八点到了昨天的屋里,发现另外三个人都靠在推车旁,他已经是最迟的一个了。昨天说要休假的老周也在,三个人看起来已经忙活了一会。
“你小子成啊,这算是第一天就迟到。”老周见闻时走了进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