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便下起了濛濛细雨。和风偎着细雨倾泻而下,无论速度、方向、形态、距离,每一柱都如出一辙,如同流水线作业,匀速且和谐。
景琛带着惬意舒适的心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馈赠,正出神凝视着,突然小店前面出现两个用手当伞挡雨奔跑而来的女孩跳进了他的视线。两个女孩兴奋欢喜的看着对方被雨水淋湿的脸庞,肆无忌惮的欢笑着,景琛不禁感叹青春真的美好,曾经自己也这样年少无忧过,但转眼18岁的光景早被远远甩在身后,一晃自己也已为人师。待女孩走进小店在邻桌坐下,一阵似曾相识感扑面而来,细看,这才认出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那天在图书馆里的“面纱”少女。
两个女孩选定位置面对面而坐,趁面点还未上桌前,“面纱”少女托着腮望向窗外一树开的正艳的红色簕杜鹃。只见层层叠叠、茂密葱茏的枝叶上竞相开放着一朵朵如火球的红艳艳的簕杜鹃,远远望去,像一只只停歇在树上的北美红雀。女孩的睫毛还留着未拭干的雨珠,明亮的眸子剔透晶莹,一头散下的长发更衬托出她的恬静气质。
“靖娴,你看窗外的簕杜鹃真好看。”少女唤了一声同伴,目光仍未从窗外移开。
叫靖娴的女孩随着少女的目光望向那树簕杜鹃,仅仅是觑了两眼,便将目光收回了,不以为意的对女伴说:“嗯嗯,好看好看,你就爱这些风花雪月的调调。”
“面纱”少女摇摇头,自顾自的轻言道:“簕杜鹃是美,但太过艳丽了。同样是酣阑璀璨,比起,我更喜欢樱花。不是因为它盛开时的云蒸霞蔚美不胜收,是因为樱花调零之际的毅然决绝,即勇于将生命终结在辉煌灿烂而非老丑惨淡的勇敢和悲怆,这种昂然和毫不留恋给世人留下了惊鸿一瞥的寂寥和惋惜。”
“哎呀,才女又开始触景伤情了。”靖娴拍了同伴的手,随后又招呼老板娘:“这边的小面好了没有哦?!”
“来啦来啦!”随即两碗飘香小面端到眼前。
景琛一直饶有兴致的在她们背后注视着女孩,听到女孩对美的感悟和言论如此耐人寻味,更增添了几分好感。这个女孩对文学这么敏感和灵性,天生就是为中文系而生的,这样想着,景琛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一丝遗憾。
转念一想,这女孩会不会不是中文系的,也许是音乐系的,又或者是舞蹈系的学生也说不定。不不,这样的文学修养大概率不会是艺术生。一时之间,内心和思绪尽被眼前这近在咫尺的女孩占有…
景琛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失态了,自己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二十六七的人了,该经历的感情也经历过了,这样被一个女孩牵动心绪还是头一次,不禁甩甩头,将这杂念甩在脑后,不再瞧女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