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擔憂的心--」年長的聲音則是緩緩地順著空氣流動到兩人耳裡,最後的這番話已極近日光般和煦……
「但每次想起你們,都是奶奶最大的驕傲呢。」
雛森聽著不禁鼻頭一酸,因為這番話令她憶起了好多好多事。
一回生時在實習魂葬遭遇襲擊,慌得淚都飆出來。開始畢業測驗時第一階段就緊張到失常。
頭一次入護廷十三隊就被分配到夢寐以求的五番隊,即使累到不行也得撐下去勤練。
第一次參加的盛會就是為日番谷接下十番隊隊長一職風光打氣,即使心中羨慕不已。
頭一次見到敬愛的隊長為自己留下的遺書欣慰至極,即使對最終那指令感到徬徨無助。
第一次被刀刃貫穿身驅,信任同步瓦解的瞬間,即使有再多時間調適都仍難以置信。
頭一次適應新隊長,才醒悟天空是如此遼闊,並不是所有的深信不疑都應堅韌不摧。
第一次見到日番谷完成卍解時變化高大的背影,才發覺原來他已足以護在自己前頭。
是啊,要是這些意志消沉的時候都沒有值得深信的夥伴們,光靠自己究竟該如何振作呢?
若是連日番谷從來都不在自己身邊……
待回憶不斷播送而眼眶漸辣之時趕緊中斷思考,雛森拾杯喝了一口茶,眼眶積蓄的淚在她調整呼吸頻率後得已逐漸散回。她突然驚覺自己更恐懼身邊這人的離去。根本無法想像如果他也不在的話,自己的世界該有多崩盤……
「以前總是我護著小獅郎,但現在他成長迅速,不僅當上了隊長,也完成了卍解。變成我才是受了不少照顧的人……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會繼續互相支撐下去的。」
日番谷愣愣地望著雛森的側臉,似是難以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心裡頓時矛盾而又百感交集。即便這段或許只是說來讓奶奶安心的,也足以令他聽得如癡如醉。
奶奶聞言則是咯咯地笑了,抬起他們手重疊拍了又拍,顯然滿足,日番谷也在這時間點回神,嘴邊不自覺帶有淺淺弧線的點頭附和。
「我們一定會再多回去探望您的。」
最後他真誠地道下這番承諾。
今日奶奶留宿在十番隊隊舍,雛森更是提議要像以前一樣三人睡一起,即便日番谷見狀可是數度調侃著她以前的尿床事蹟,卻也搏不回她的興致勃勃。
在空氣因入暝而轉涼後,所在的空間也恢復了寂靜。
趟於三人中間位置的雛森轉過身,戳了戳日番谷的背部,待那頭皓髮移向另個方位並直視到那碧眸後,用著微弱的氣音說:「對不起……小獅郎,我們合好吧!」
「妳又在亂叫名字還要我跟妳合好?」
他則是白了她一眼後,又將半身轉回原位背對。
雛森不禁鼓起兩腮呢喃:「我都道歉了嘛……」還拉了拉他的被子。
但日番谷卻仍是固執著一動也不動,沒有要解決問題的意思。
那沒辦法了,她只好挪起身子豎趴在日番谷肩上,並將頭倒立,好讓同樣堅決的神情足以與他面對面地說話--
「我們今天一定要合好,不能讓奶奶擔心了,知道嗎?」
「好啦好啦!妳的頭髮刺到我眼睛了!快躺回去!」
被雛森這番近距離舉動嚇著的他,方才思緒一瞬間斷了線,只是下意識轉了轉手臂,掙脫遭壓住的束縛,並趕緊拉起棉被蓋住整個頭部,只露出單手揮動,打發她回原位。
他自知當下,雙頰的溫度急速上升,那模樣肯定是醜態百出。不過幸好此時已滅了燈,且只有月光從窗上滲透點點亮線,讓異狀得以完好掩飾著。
「嘻,那晚安囉。小獅郎。」
太過安心的感覺卻也怪不真實,令腦中的思緒不斷糾結著,縱然意猶未盡。
細數日番谷這陣子的徹夜難眠已於累計的第八天後,宣告一個段落。
隔天早晨,秋意的微風讓樹梢的葉子逃離束縛頻頻下墜,兩人在隨同奶奶返回流魂街的路上,步經市井街道,見沿路綠瓦紅牆,橫出的飛簷,少數飄揚的商舖旗幟,曾經熟悉的景象已在這些未參與的歲月中,似乎又多加改變了。
待依依不捨地目送年長的奶奶進入家門後,只剩身份與此地懸殊的兩人徐步回瀞靈廷。
「雛森。」途中,他率先開口喚住了走在前頭的人,遲疑了半會兒,才用著彷彿已模擬過幾回的沉穩語調道:「其實以副官的處理能力來說,妳已經做得不錯了,是我……言重了,抱歉。」
語尾那歉意之詞日番谷幾近是看著地面說完的,以至於他沒能完全見著雛森這時回覆的表情。
「雖然……我總是太依賴你的意見,對你也額外造成麻煩是不對了--但這也是因為你慣性的支配造成的。」
「妳這是還想鬧彆扭?」他蹙眉抬起眼。
「我不是在跟小獅郎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