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喜,三十年前我叫林西,再六十年前我叫林汐。
我大概记得最开始我叫林兮,这五百多年间,我不停的换身份,换名字,我当过宫廷的厨子,给皇帝做过饭;也曾是马背上的女将军,上战场杀敌无数。哦,那一世我看身份瞒不住了,假死在了战场,那个时候,我叫什么来着?林希还是林溪?我这破记性是越来越差……
别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多世的记忆,我就没死过。我是三十多岁近四十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常人不同的,无论过去多少年,我还是二十岁的脸;
那个年代,没有医美,一个四十岁的女人长着二十岁的漂亮脸蛋,你说恐怖不恐怖。
随着周围的人对我越来越疏远,我知道该搬家了。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从小在一个破败的善堂长大,善堂的当家是当世有名的权贵长女,那时她家道中落,连善堂也跟着没落了。如今我只记得她跟我说过,我是善堂的膳房奶奶回家路上在道边捡的,奶奶脸上皱纹很多,但皮肤白皙,笑起来十分和善。她做的饭菜特别好吃,是我那个时候每天的念想,后来我跟她学做膳食,再后来我就入宫当了厨子…
但是无论是善堂当家的,还是膳房奶奶的脸,我都记不清了。
我今年五百一十二岁,大概每过二十年,我就要搬到远的地方,换身份,换名字,又从“二十岁”开始过生活。现在是我刚换完新身份的第一个月,我搬到B市,租了个3000块的小公寓。
我打了个哈欠,把电脑合上,心想,这蛇果牌的电脑还是五年前买的,是不是得换个新的了?然后手机就收到了房租支付提醒。
多棒,搬家连着房租押金花了不少,到现在连工作还没找到,只能每天在电脑上挣点稿费。
五百岁的老阿婆也是需要吃饭的。
我想了想,还是打扮了一番,打算找个酒吧。毕竟,电脑没钱买,总是要犒劳自己的。
人到了我这个年纪,不喝酒会抑郁的。
晚上十二点,我正喝在兴头上,这破酒吧突然就换了音乐。之前一派祥和的气氛被七扭八歪的节奏打破,连灯光都喧闹了起来。
我暗骂了一句,正想把杯子里的半杯酒喝完换地,一个红彤彤的东西绕到我旁边。
“小姐,一个人喝酒啊?”
原来是个红毛,染的有点过于鲜艳了,连眉毛都没放过。红毛长得尖嘴猴腮,我心想,啧,怪丑的。
我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杯子里的酒空了。
“高冷美女?我的菜。”
天杀的能不能让我安静的喝酒,谁管你喜欢哪道菜?
作为一名五百年的慈祥阿婆,我已经没有翻白眼的戾气,也没有苦心劝诫的良知,于是我选择,跑。
我刚转身,红毛就拦在前面了,我寻思,这特么不是找抽吗?
我也不是光想想,喝的有点多,一脚真踹他膝盖骨上了,红毛颠着半只腿,骂骂咧咧的。
还跟着我出了门。
外面是个宽阔的马路街道,此时街道上偶尔有车驰过,行人更是没有。
马路对面是个教堂铁栏杆大门,昏昏暗暗的,一个黑色的长发影子站在栏杆大门前,一动不动。
今夜有风,但她的头发一动不动。
我嘶了一声,暗道一声麻烦,后面红毛已经掀开门帘叫骂着走近。
“我跟你没完!”
我瘪了瘪嘴转身看他,用了十成的演技换上发怒的表情:“滚蛋!”
那红毛伸手就要甩我巴掌,被我的下一个动作钉在原地。
我把手指放在嘴上,发出了一声嘘。
红毛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什么?嘘什么!”
“你没听到吗?”
红毛:“听到什么?风声,还是树声,你别整这出!”
我把头往肩膀上歪了一下,抬起手指着他的身后。
“你后面,有个女人。”
风突然停了,红毛站在店门招牌前的七彩光芒里,顿了几秒突然回过头……
身后什么也没有。
再一转身,身前有个长发女人,头发把脸挡住了,她一身黑色无袖连衣裙破破烂烂,裸露的手臂白皙无血色,映衬着那招牌上的七彩霞光。
红毛嗷的一声往下栽倒,裤子磨着地面往旁边蹭了好久,把地上的一口浓痰擦的极其干净。
再然后,他用尽全力站起来,跑了。
我转了转脖子,变了回来。那个女鬼从旁边戳了戳我。
女鬼:“不要每次都变成我的样子吓人。”
我伸手穿过她的头发,捏了捏她的脸:“谢谢啦,你也知道,我看见谁才能变成谁,最近记性越来越差,隔一天不见就变不了了,苏苏。”
苏苏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将面无血色但精致的脸庞露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