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郁梦穿着雨鞋东一脚西一脚,不一会儿,鞋面几乎沾满了湿泥,鞋子变得很重,下坡的时候,如果控制不好平衡很容易打滑,当郁梦好不容易走到村委会的时候,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了。 村委会楼下的水泥院子很干净,旁边明明有树,却不见多少落叶,看来村长已经来这里打扫过卫生了,正对着院子的马路边停着一辆轿车,轮子上也沾满了泥。 院子的右下角安装了水管,郁梦走过去,拧开水龙头,将斜面上的湿泥冲洗干净后,才进入村委会大楼。 郁梦轻车熟路,上了二楼,会议室的后门正开着,她往内探了探身,发现王总和吴老师已经到了,村长却没来,会议桌另一头坐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吴老师发现了她,主动起身走过来迎接她,“郁小姐,你来了。” 郁梦条件反射似的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王总正扭着头看她,听她这么说,有些浮肿的脸摆出满不在乎的气度,开口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进来吧。” 房间里冷冰冰的,窗户反射着树叶的光,绿幽幽如同冰块,郁梦搓了搓手,局促地坐在了吴老师对面,看向了坐在桌首的中年人,吴老师连忙介绍:“这是县里的吴秘书,来和郁小姐谈点事。” 吴老师点到为止,没说太多,郁梦只能硬着头皮问好:“高秘书好。” 中年人正襟危坐,头发丝和领带一样正式,而非像王总那样大大咧咧地坐着,本以为是个很严肃的人,结果听见郁梦说话,顿时眉开眼笑,整个人大变了样,如同一位关心年轻人的长辈,只是那身衣服,让他的这种友善,显得有几分虚假。 “郁小姐是吧,哎,我们乡里人,用不来这么别致的称呼,我就叫你小郁吧,说个题外话,老赵告诉我你姓万啊。” 郁梦轻易接受了“小郁”这个叫法,以前也有人这么叫过她,她解释道:“我和妈妈姓。” “噢,”高秘书拖长了音节,继续笑着,笑得过分了,那双本来是双眼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原来是这样,以前对洞天万家略有耳闻,可惜我来来这边太晚。以前我在关天地区办事的。” 敢情是在炫耀自己的履历,郁梦听出了些门道,但不知高秘书何出此言,她看了眼吴老师,想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吴老师经验颇丰,读懂了她的意思,主动去高秘书那里添了热茶,又转过来给郁梦倒了杯,会议这才开始。 高秘书收敛起笑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翻看了几页后,公事公办地对郁梦说:“小郁啊,我这次过来,主要是通知你一件事,村里的旅游开发工程暂时停了。” “嗯。”郁梦用眼神余光瞥了瞥王总,发现王总紧皱眉头看着手机屏幕,好像并不关心会议结果。 “洞天那边最近发生的事,我不会告诉枢密署的。”高秘书的音量笑了下去,表示这是个秘密。 他的煞有介事让郁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瞧见郁梦一脸“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高秘书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小郁你没有这种意识我是理解的,因为以前枢密署管不了洞天嘛,但自从洞天那件事后,枢密署就密切关注着那里……你知道他们对妖怪的态度。” 郁梦不喜欢打哑谜,她似懂非懂地听着高秘书说话,只知道高秘书好像是在威胁她,但威胁的原因和结果并不清楚,况且,就算枢密署的人知道洞天的妖气造成了施工队变异,自己也是提前说过危险性的,只是她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已。 高秘书继续道:“话不多说,小郁啊,我知道你找过村长几次,希望终止开发洞天,可是呢,你们那块地方大啊,而且还占了最好的地界,你要多为村里的经济考虑……” “王总,你说是不是?”高秘书忽然转向了正在看手机的王总。 王总对上次变异成大鸟心有余悸,但碍于高秘书的身份,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大手一挥,说了声“嗐”,紧接着郑重地看着郁梦,开口:“工程开发的事,多听听万小妹的意见,也有好处。” 高秘书点点头,说:“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我只是希望小郁你以后不要来找村长聊这个事了,要有眼界……” 他还在说什么,郁梦却没注意听了,不外乎一套教她做人的大道理,以前在外面工作,不知道听过多少种。 这时,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停靠引擎声,随后是关门声,有两个人交谈了什么,最后上了楼,根据他们脚步的动静,郁梦发现他们的目的地是这间办公室。 “小郁,总之,你让个步,别让开发商那边为难……” 门被谁打开了,有人停在了办公室门口,郁梦看见滔滔不绝的高秘书、沉默的吴秘书和挫败的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