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隐没在黑暗中,慕逾阳疑惑的叫了她的名字,正要低头问她怎么了。
凌寒忽然红着眼撞上了他的唇,牙齿磕到他的嘴角,引得他轻轻吸了口气,她发疯一般肆意妄为,霸道又强硬的掠夺他的呼吸,一面将他拉下来,狠狠摁到了地上。
灯火照亮了她血红的眸子,她撑着地面低眸看着他,一寸一寸描摹他的眉眼,恨恨的说,“我不在乎,我统统不在乎,我不需要这世间任何人接纳我,我只要你!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不是慕逾阳,她才不会强忍着恶心去听他们的事。
慕逾阳还妄图把她拉回人间,殊不知她早就变成了吃人的恶鬼。
她才不会改变自己去适应谁,能让她这样的,也不过慕逾阳一人。
“凌?唔……”他想说的话一瞬间通通被她堵了回去,她趴在慕逾阳身上泄愤一般啃咬着,如同暴风雨一般打得人措手不及,尝到一点腥甜的血腥气,她才停了下来,又安抚一般舔舐着他的伤口处。
慕逾阳的胡渣刺她的微微有点些心疼。
他任由她发泄,直到她自己停下来,闷闷的趴在他胸膛处喘着气,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哄她,“好,不接受就不接受,念念有我。”
念念有你,那我凌寒又有谁呢。
一股湿热的液体打湿了他胸膛处的衣衫,他坐了起来,看着月色下眸色深深、泪流不止的凌寒,明明此刻她的眼睛是红色的,他却觉得,此刻自己眼前的是念念。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于凌寒而言,这个世界再怎么不堪,慕逾阳都是她心尖上唯一一个干净的存在。
对于慕逾阳而言,这个世界或许无意接纳他最最喜欢的女子,但是他会对她很好,直到成为她的全世界。他从来不畏惧世俗的眼光,他只愿心爱的女子幸福。
月亮高悬,月光澄澈,只是如今两人皆无心赏月。
他们彼此眼里,映出他们自己的月亮。
……
凌寒回去以后才发现自己早就漏了馅,不过惊奇慕逾阳没有推开她。
明明此刻他应该认为她是凌寒才对。
后面的时日里慕逾阳总是带她去游玩,阳光洒在波光嶙峋的水面上,他撑了钓竿耐心的等,她愿者上钩,枕着他的腿休憩,时不时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逗他,扰乱他平稳的呼吸。于是慕逾阳钓不到一条鱼。
有时候,他撑了船桨,驶着一叶扁舟,划开碧波,放任二人在湖心飘摇。她看到慕逾阳高大的身影站在船头,眼睛直直望着月亮,兴许他是想家了。她默不作声走过去在他身后抱住他,埋在他檀香味的衣衫里,他拉过她的手,笑意温柔。
“念念,每当这时候,我就觉得我们逃离了世俗,安然无事的隐居于山林。如果那天我们能逃出去,过得也会是现在这样的日子吧?”
“每当这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直至地老天荒。”
他原不是思乡,他在念着身边人。
凌寒没回话,也没法回他。
她迟钝的心,为他跳动。
他们夜晚赏月色,白日游山玩水,整日里黏在一起,如胶似漆。
慕逾阳将她认成凌寒的次数越来越少,总是叫她念念,即使她睁着赤瞳,即使她瞳子里翻涌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他总是强势又温柔的接纳她、包容她。
怎么办,她突然有点后悔成为魔尊了。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没有回头路,因为本身慕逾阳就被蒙蔽在她的骗局里,她不能被他哄到无法脱身,到那时候知道真相的慕逾阳离开她,她会痛不欲生,她会受不了的。
她受不了慕大哥用那样冷漠又厌恶的眼神看她。
如果她能骗一辈子就好了。
后来,她也渐渐找到了些规律,每当感受到慕逾阳强烈的爱意,听他说着那些动人的情话,听他说“我们”,看着他温柔到能溺死人的眼神,她就会双目赤红。
多可笑。
她一个作恶多端的女魔头,一身反骨、刀枪不入,慕逾阳的爱却是杀她的绝佳武器。
他以爱杀她,刀刀见血,寸寸凌迟,让她痛不欲生,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