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但还是生着万般柔软的心肠,所以她总觉得这样的景从才应该是他最初的模样,她的景从应该生活在被各种爱意和善意包围着的环境里,而不是一声颠沛流离、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恶意,最后孤苦无依悄然死去。
景从牵着她的手走进顾府时,她看着眼前的意气少年,心想……
若是这是故事的终结,这是属于他们的结局,就好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莫名想起属于他们的悲惨结局时,总是觉得很茫然,很痛苦。
能够预见结局,似乎成了一个束缚她的枷锁,时时想起便痛苦不已的慢性毒药,时刻回忆起便揉碎她心肠,可除了她又没有其他人能懂。
“芊落,在找什么呢。”云处安看芊落左顾右盼的,拍拍她的肩膀,芊落猛然回神,连忙道:“没,没找谁。”
在云处安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她才惊觉漏了馅,本就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颊似乎又红了一点。
“云姐姐,屿森这几日似乎身体不是很舒服,你闲暇之余能不能帮他瞧一瞧。”
看着芊落忧心的样子,她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有时间便去,你若是担心的紧,不如先去看看她。”
芊落得了许可,忙不迭的点头,扭扭捏捏说:“那,那云姐姐和顾惊鸿说清楚了,免得她又说我重色轻友。”
“好~”
云处安话音刚落,芊落便如同一只脚下生风的小兔子,三两下就跑不见人影了,惹得她无奈摇头。在无意之间,芊落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云处安拒绝了顾惊鸿的邀请,在红豆的搀扶下回了药铺。她几日不来,心里也还是记挂着她的病人。
好在这几日并无人造访,她就燃了火炉,静心翻看手中的医术。有人推开了门,风尘仆仆的进了药铺,她看着手中的医术并未抬头,只问那人要拿什么药。
“不知相思成疾,该如何医治呢。”
她抬头,陆归尘站在她面前,面色凝重。
她知道他又在打趣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不苟言笑的模样,总觉得,他好像有点陌生。
“你若是无聊得紧,不如陪我下盘棋。”
“也好,似乎很久没好好和你下过棋了,不知道你棋艺精进了没有。”
他挥袍坐在云处安对面,捻起一颗黑色棋子,云处安喜静,夏听虫鸣落雨声,冬日里便捧了一卷诗书,看千里暮雪云卷云舒,除了顾惊鸿那个跳脱的性子,似乎很难有其他人,能真正走进属于她的世界,换言之,她的世界干干净净,似乎也不需要有什么人进入。
云处安指尖落下一颗白色棋子,状似无意的问道:“我记得那天晚上,你眉心好像多了个什么印记,为何今日再看却又不见了。”
指尖的棋子稍有停顿,他很快便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那印记对我并没太大影响,想来也无关紧要。”
没得到回答,他抬头看,云处安正捻着棋子思忖,拧眉看着棋局,最后对他笑笑:“你赢了。”
“没下到最后,胜负还未定。”他看着棋盘淡淡说道。
云处安看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将信将疑的落了子,过了些许时辰,云处安握紧手中的白棋,呼吸有些急促,甚至出了些汗。抬眸,是陆归尘散漫的笑。
“我输了。我说过,如果对手是你,我怕是要输一辈子棋。”
云处安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掩去眸中情绪。她只知道,从前陆归尘输棋总是蹩脚又生硬,如今他竟已能做到滴水不漏,不着痕迹的输给她。
虽然他这么说,但她心知肚明,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快分不清了,甚至觉得自己也成了他指尖的一颗棋。
“你孤身一人前往神山,为何不叫上我。”
陆归尘叹了口气,看到云处安频频皱眉去揉膝盖,不想也知道她的伤口肯定是又疼了:“我同一位故人学过一点医治外伤的法子,或许能让你好受一点。”
说完他掐了个法诀,在他指尖出现了一只异常美丽的紫色灵蝶,所过之处洒下星星点点的光,环绕着云处安的膝盖飞了一圈后没入她的身体里,她那处伤口立马不疼了。
“我希望,能分担你的喜乐痛苦,感受你所感受的一切。”他或许在怨她,活得太过谨慎,总是揣着自己的心思,不让旁人知道。
她还是没回应,只是倒了一杯热茶给他,雾气升腾起来,二人的面容有一点模糊,她望着窗外的白雪世界,呵了口气:“今年,比往年还要冷一些呢。”
陆归尘略微失落的眼神中她轻轻问:“你觉得呢。”
他愣了一下。
往年他亦在她身边。
他所说的正是他在做的,忧她所忧,喜她所喜。不知不觉中,云处安早就为他腾出了一个角落。在她的世界里。
“下次,下次一定叫上你。我们做什么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