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晚饭时分回了家,饭桌上她还在想着这回事,她试探性的问陈母。
“妈,如果有人说可以资助我上青胜中学,你会让我去吗?”
陈母乘汤的动作一顿,倒是陈嘉树先开了口。
“怎么突然问这个”
五年的时间,陈嘉树在这个风雨飘渺的家中过早的成熟。褪去了儿时的莽撞,变得有些沉默,在家中大小事里也有些话语权。
他皱皱眉,木制的筷子被他夹在指间。
陈母显然不会把这种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当真,只当作陈净莲想上青胜的借口。她照旧盛了满满一碗的冬瓜花蛤汤,摆在陈嘉树手边。
“你也不想想你那个成绩?有人送你去我还不好意思送呢。”
陈净莲摸了摸盛饭的碗,看着陈嘉树手边的那碗汤没说话,突然埋头狠狠扒了两口饭。
“不要相信世界上会有免费的午餐”
陈嘉树的视线越过餐桌,面色淡然的盯着陈净莲。他眼皮薄,又是单眼皮,给人的感觉总是清冷又疏离。他显然察觉了些什么,静静的看着她。
陈净莲恨不得把脸都埋进碗里。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陈净莲也明白这事情来得很反常。但被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这么一刺,她心中又萌生出一点委屈来。
所以她只是扒饭,不再说话。
陈母看她不说话,心里更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想,又数落了她两句才收拾自己的碗筷出门去了。
陈母一走,陈净莲扒饭的速度就慢下来了,也开始在碗里挑菜吃。圆桌的另一边推来一碗汤,陈嘉树推来汤后就默默的去水槽边开始洗碗。
陈净莲挑米粒的速度停了下来,陈母每晚饭后的消遣就是小卖部里的麻将局,看着她提着小包出门,短时间之内估计是不会回来了。陈嘉树晚上要赶着上补习班,俩人也做不到轮班洗碗,只有在偶尔空闲的时候陈嘉树会包揽下这一活计。
陈嘉树搓着碗,突然的喊陈净莲的名字。
“资助的事情,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就是周颂文那边的亲戚,他说他叫周时絮。”
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翻篇,陈净莲三两下把汤咽了,等着陈嘉树发难。
但奇怪的是陈嘉树洗碗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陈净莲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陈嘉树的背影,看他不说话也就撇撇嘴走了。
那天晚上之后,陈净莲没把资助当回事,但周时絮就莫名的执着起来。她连续一周都撞见他亮眼的宾利车,甚至有时候看她不理会,他就干脆换了一辆车来“偶遇”她。
这一天陈净莲晚了半个小时才回去,结果还是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影。
因为今日的心情甚是烦躁,她犹豫了片刻,决定换条小路走。
城中村的安保性不好,各种小巷蜿蜒崎岖,监控设备也很老旧。
走到一半时,她就后悔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了,她向来不是什么胆大的人。
要不然….回去跟周时絮寒暄一下算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脚步还是没敢停下,就在她犹豫的这一两秒,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会这么倒霉吧…..
陈净莲脑子里简直一片乱麻,试探性的加快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声小了一点,随即又大了起来。
他也跟着加快了!
陈净莲不敢赌身后到底是路过的人还是什么的,也不敢回头。
只想着快些离开巷子,也顾不上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开始狂奔了起来。
混乱中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她短促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出于惯性,跌进了那人的怀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脚崴了,反正如果没有那人的搀扶她都有点站不住了。
陈净莲先是低低发出几声痛呼,搀扶她的手很稳,带着些许不容抗拒的意味。
陈净莲听见头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线。
“有摔到吗?”
这熟悉的声音,让陈净莲抬了抬眼睛。巷子里很暗,唯一的光线是从巷子外映进来的。周时絮的脸半隐在灯光下,眉目间似是忧色。
陈净莲只觉得一阵脱力,体内翻涌的肾上腺激素好像一下子冷却了下来,让她腿软。幸好周时絮托着她的双臂,才不至于让她倒下去。
“你在这做什么。”
陈净莲想质问他,但是口气并不强硬,像是带着几分嗔怪的意思。周时絮将她扶得正了些,随后很有礼仪的隔出了一小段距离。
“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下车走走。结果看见巷子里的背影很像你,我就想看看。”
陈净莲的胆子并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增加,她眼尾甚至泛起了一点红。周时絮看着那一抹红,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陈净莲略微不自在的偏了偏头,她直觉周时絮是故意的。
并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