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黎希珉有手术先去忙,老教授待了没一会就要走,临走的时候拍了拍云杉的肩膀,语气怀念,“我这辈子带过的学生无数,聪明的、努力的、不尽其数,堪称栋梁的却只有三个,竹青事事迫不得已,希珉呢,又太过年少,唯独你,坚韧优秀,天赋和努力都远超他人,但是什么事都有一个度,过犹不及,不能长久,老师希望你能轻松一点。”
“谢谢老师。”云杉答应下来,恍然间觉得应该抽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也该,给父母发一封邮件。
下班前云杉去了周朝朝的病房,她照常做术前安抚,周朝朝闭着眼睛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云杉说完,俯下身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额发,准备离开的时候,周朝朝开了口。
“云杉,陪我聊会天吧,以前你经常陪我聊的。”
云杉无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周朝朝扭过头来看她,眼底铺开密密一层情绪,云杉看不懂,也懒得探究。
“我们曾经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怎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高一的时候我擦破个手掌你都紧张得要死,送我去医务室又送我回家,我装个头疼你就能丢下所有人带我去医院,怎么现在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却看不见你眼睛里有一点儿心疼呢?”
“别说这些了,你好好休息吧。”
“云杉,”周朝朝叫住起身想走的云杉,“你是怨恨我当年偷试卷带累了萧疏吧,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说让他在外面等我一下他就真的在外面等着,最后查监控把他也牵扯了进去,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理我的,再也不来找我……”
“周朝朝,”云杉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她的回忆,“你做错了事,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如果我若无其事继续像从前一样,那萧疏真是太倒霉了交到我这个朋友。”
周朝朝愣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想过这个角度,“所以,是因为我没主动来道歉,可是以前我们吵架,我也没有,”周朝朝不说了。
“从前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我可以自己做决定,承担属于你的那部分责任,但这件事涉及到了我的朋友就不可以,我得对每一个朋友负责任。”
“你好好休息吧,想聊等手术结束了你好起来,我们慢慢聊。”
云杉关上门,黎希珉在走廊对面等她,“结束了,我带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
“我也还没吃,”黎希珉打断她,“一起吧,师姐。”
“好。”云杉点点头,“明天手术你也来看,老师说你天赋卓绝,就是还太年轻,但他对你的信任可不少。”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在拐弯处撞见不知道在那待了多久的蔺南清,男人手上的一支烟快要燃尽,他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点了点头离开。
黎希珉皱眉看着蔺南清的背影,“这位蔺先生不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吗?”
云杉把手插进兜里,“去吃饭吧。”
一以贯之的温柔语气,被白炽灯照的透冷,黎希珉皱了皱眉,嗯了一声跟上去。
手术时间定在上午九点,结束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云杉跟蔺南清派来的护工简单说了一下术后恢复事宜,等人群都散开才发现蔺南清在走廊尽头站着,肩膀塌下来,眼睛是木的。
她走过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手术很成功,她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论你对她的情感有多复杂,她不会死,你别害怕。”
蔺南清站在原地,脑子里一遍一遍过云杉刚刚的话,手无意识的握了握,触感潮湿粘腻,他抬手遮住脸,从缝隙里看光。他确实害怕,害怕周朝朝就这么死了,带着千丝万缕的勾缠深埋地下,他这一辈子都再不能清清白白解开。
办公室里,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馄饨,黎希珉不在,她走过去坐下,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没胃口,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她只想闭上眼清空脑子。
黎希珉进来的时候云杉就在桌上趴着,桌上的馄饨看样子是被人动过了,他安静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毯子给人披上,又轻手轻脚收拾了桌上的垃圾,回到位置上的时候云杉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毯子,默默叹了口气,“希珉,老师那天说你有个出国深造的机会,但是你拒绝了,怎么回事?”
对面的青年眼神闪烁一瞬间,然后笑着逃开,“我就是懒,去国外不适应,而且我跟着师姐你也成长了不少啊。”
“行,你已经二十八岁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对了,”云杉漫不经心的接着说,“我申请了独立办公室,主任说这两天就可以搬,以后有事的话,来三楼找我。”
黎希珉猛的抬头看向对面,云杉的表情如常,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疏离。
“好。”
黎希珉低着头,云杉不忍,但还是开门出去了,黎希珉的人生,她早就该推门走了。
她抬步往周朝朝的病房走去,人却停在了门口,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