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唔”
哑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相框,脸红脖子粗,他气江玥冒犯了。江玥想了想,从包里掏出那张李安海给自己的照片递给了他,哑巴很快接过,也没准备归还。
李安海原来不是想回家,只是想让他们把照片带给一个人。不知道他们过往是不是有约定,但哑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手微微颤抖,捏着那张照片的一角,眼眶泛红。
“江玥,走了...”
陈越北刚拆开快递,这快递放了很久,都积灰了。快递盒上面的地址,在丰宁县,怪不得,之前从未查到过李安海有关合中的记录。
“等一下,我再帮你带张照片回去好吗?”
给哑巴拍了挺多照片,不止在哑巴家,李安海家,还有竹林,土坡,那些可能带有记忆的无数个地方。
对于李安海,江玥无话而说。
从丰宁县医院的一个小医生到齐林这种大城市的妇科主任,他一步步走了很多年。二十岁到三十岁,他在丰宁县兢兢业业十年,被李少兵塞到齐林又是十年,一路攀升,坐到一个科室的高位。
“你们没找到?”
回去的路上,江玥情绪不太对,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
“找到了,是秤砣。”江玥笑了笑,关了手机,不再看最后哑巴让自己看的照片和信。
“秤砣啊?那还是认识的。”司机腼腆的笑了笑,“村里几个小孩,只有秤砣没得消息,他现在混得好不好?”
“挺好。”
如果没有犯事的话,这里的人不是都需要知道,齐林的事情。
“那就好。”
司机叹了口气,他没有多问,多年不见,过得好就是最大的安慰。
“哑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根据陈越北查到的内容,没有李安海的这句话,他们更倾向于拜访李安海丰宁的家。
“有好几年了吧,他们好几个外姓都住这边,平时也碰不到。”
回到丰宁天已经大黑,身边呼哧而过的救护车朝着土路还在向前。
“怎么回事,救护车平时动作慢得很吗?”
司机看了好几眼,救护车转过路口,正转向他们几分钟前离开的土路。
“给钱了,救护车只要给出行费,也不会太慢。”
此前江玥打过医院急救电话,只要给出足够的钱,救护车自然不会慢,那边一路过去好几个村,不知道哪个村里请得起昂贵的车费,送一趟不知名的谁。
“那估计是哪家老人不行了。”
住在乡下的大多是老年人,只有人不行了,才请得起最后这一趟互送。
“喂?妈?什么?好的,我回来买一点蜡烛。”
蜡烛长明,他们村出事了?江玥抬眼看了眼他,并无悲伤,一脸平静。
“怎么了?”
看他放下手机,江玥抬眼,表情有些担忧。
“哎,那哑巴喝错农药,没了气。”
到客车点,江玥与陈越北给了钱照例下车,他们站在路边,看着司机急冲冲地往旁边的纸钱店冲。
“是我们送的消息吧。”
江玥望着那条尘土漫天的土路,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不要多想,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话,能不能说服江玥不知道,U盘连上手机,里面的东西陈越北在车上大致浏览了一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李安海也死了。”
看来还真是来送死讯的,江玥看着最新的新闻通报,好一个畏罪自杀,好一个心护医院,好一个陈梁家。
照片送不出去,信也没有流向,不会再有人知道,除了江玥。
“先吃饭吧。”
陈越北很理智,反衬得江玥更年少无知,她抬头看了看陈越北冷静的眉眼,点了点头。
她哪怕不知道陈越北具体想做何事,此时也很难不把他与陈梁家联系在一起。院长陈恒或许只是傀儡,于陈梁两家关联不大,但陈越北身于家族,长于家族,脱离不了家族,只身却欲结束家族。诸多种种,绝非易事。
牵扯进她,江玥也不知,算他低看了家族,还是高看了自己。
“我带了家里的床单,你自己铺一铺。”
酒店提前预定好了,江玥从包里取出一份装好的床单给他。酒店还算可以,床上用品却不一定干净,江玥习惯带着一次性床单,不过陈越北应该也不喜欢一次性床单。
“好,谢谢。”
接过床单,陈越北推开隔壁的房间进去,有些东西还得细细的看,他有些着急。
【你不在家?】
看着杨今的信息,江玥不由得想起与杨今说起过的一个人。她快速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齐林第三中学的简介,校长,三位副校长无人姓陈梁,到书记时,还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