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缀着些许微光,一如十年前初见的清亮。
这是她失联了近十年的高中同学——许砚洲。
不知谁先开口打破一堂的荒寂,都不着痕迹地避开之前的所有,寒暄起了近年的情况。
一直到这场约会结束,两人也未言明之后是否还要继续联系。
只是那时的季知年竟冒出个尤为荒谬的想法,若是跟许砚洲结婚,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后来季知年又陆续碰巧遇见了许砚洲两次。
虽然遥隔几近十年,但对方的行事为人依旧一如既往地同年少一般。
待人尊逊有礼,为人靠谱。
二十六岁的季知年想着,不如同许砚洲结婚吧。
与其最后被逼着同一个根本不认识也不了解的人结婚,倒不如跟自己知些根底的同学结婚。
她不愿再同张巧敏妥协了。
她想远离张乔敏。
于是她跟许砚洲表明自己的意愿,许砚洲也同意了。
两人便安排好一切在今天领了证。
脑海里闪过张乔敏的所作所为,她竟也十分认同二十六岁的季知年做出的决定。
她揉了揉些许刺痛的脑袋,淡淡想道。
季知年拿出钥匙开了门。
想起许砚洲说的话,看了看家里的东西,该带走的并不多。
搬家的事之前已经跟房东说过了。
她想着趁着这个时间收拾一下,等明天许砚洲来接她的时候就不那么麻烦了。
整理完所有的东西,已经快十点多了。
季知年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这个二十六岁的自己。
容貌几乎从未改变。
依旧是那双挟着几分清冷疏离的桃花眼。
皮肤白皙,眉眼沉静。
只是眸中多了几分经岁月打磨沉着的稳重。
这个二十六岁的自己在勇敢地挣脱着张乔敏的束缚。
眼中有着几欲窥见光明和自由的欣慰。
季知年躺在床上,盯着眼前的天花板。
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是一个大二学生。
而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实在是太、太、太玄幻了。
她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认命地闭上眼睛。
*
“年年,小心!”
似乎有人在喊她。
季知年睁开眼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前扑,缀着微凸青筋的手臂闯入眼底。
那人身上清冽的气息也涌了过来,似清晨岭间的清风,又带着几分舒缓的沉香。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捞了起来。
周围人来人往,错落嘈杂。
但都统一身着白底短袖,藏蓝色衣领和裤子极有辨识度。
这好像跟她高中时的校服一模一样。
季知年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当前的处境。
她微抬起头,少年掀着眼皮望向她。
乌长的羽睫敛着,凤眼沉静。
眉眼与二十八岁的许砚洲如出一辙。
只是多了几分年少的张扬与稚气。
???
“许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