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这个养生,还不如好好吃药膳。” “药膳会吃的。”叶容栩吹一口杯子边缘冒出的白汽,神情悠悠,“但仪式感也要有。” 保温杯一捧,他感觉自己心态都平和了。 保温杯里泡枸杞,不愧是养生专用。这养的是身吗?不,是心态。 正悠哉着,病房门忽然又被敲响。 叶容栩又吹一口白汽,慢吞吞问:“谁?” 这一天天的,怎么总有人来打扰他?不过他现在心情好,谁来都不会生气就是了。 刚这么想完,病房门被推开,秦景旭一身西装,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温柔笑意:“小栩,是我。” 叶容栩:“……”忽然好想吐。 他小脸瞬间阴郁,问:“你来干什么?” 不对—— “你怎么上来的?”他又问。 整个顶层只住他一个病人,病房外又有保镖把守,没有叶博轩同意,秦景旭不可能进得来。 秦景旭闻言,笑意不减,上前几步道:“小栩,我来向你解释昨天的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伯父同意我来的。” 也不知是他怎么向叶博轩解释的,总之,他得到了一个来向叶容栩道歉、解释的机会。 叶容栩暗暗皱眉,不明白他爸为什么这么做,刚要拒绝,抬头却看见挂在秦景旭白衬衫外的熟悉玉坠。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改变想法,说:“那你说吧。” 秦景旭微松一口气,随即扬起嘴角。刚才在电梯里,他特意把玉坠又拿到衣服外面,就知道这么做会有用。 似乎是有了底气和把握,他没直接开口,而是看向站在旁边的护工和林姣姣。 林姣姣和护工识趣,忙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叶容栩却皱了皱眉,似乎愈发不高兴,但仍忍着。 秦景旭看向他,语气像无奈,好声解释:“小栩,我不知道秦朝焰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你真误会了,我跟舒茗只是普通朋友,我们都在国外留学,加上都是江城人,这次刚好一起回国。 “昨晚也是跟他偶遇,他生病了,同学一场,不好放着他不管,才送他回家,只是怕你误会,才没敢跟你说实话。但你看,你这不还是误会了……” 叶容栩:“……”又来了。 明明说是来道歉解释,最后却总委婉地指责他。 尽管秦景旭还没说完,但叶容栩已经能想到,对方最后肯定会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不过没事,我不怪你,你也是被秦朝焰骗了。” 果然,熟悉的pua套路。 叶容栩深吸一口气:“跟秦朝焰有什么关系?” 他努力想维持平和心态,但此刻实在忍不了,厌烦道:“你要是来说这个的,就可以出去了。我相信自己没弄错,况且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又不喜欢你,婚约是家里长辈定下的,很快就会解除。” 秦景旭笑容僵住,似乎没料到他这次回这么难哄。 他沉了沉眸,又换个方向,再次开口:“小栩,你还记得这个玉坠吗?” 叶容栩抬头看一眼那个玉坠,说:“记得。” 其实记的也不是很清楚。 玉坠是他刚出生时,妈妈为他定制的,上面刻着他的属相——一只小马。 三四岁时,他被人贩子带走过,是一个同样被拐的哥哥背着他逃出来。 那时他还太小,在那段模糊的记忆中,只记得山林里的路很黑,身后黑黢黢的树影像怪兽,随时会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吞噬他。 他害怕得小声哭泣,想找爸妈,背着他的那个哥哥捂住他的嘴,一路都在低声安慰。 他记得对方的脊背很瘦,很温暖。 中途他把玉坠送给救他的那个哥哥,后来就高烧昏睡过去。 再后来,他被解救了,醒来知道玉坠在秦景旭手里,救他的人是秦景旭。 所以刚才看到玉坠,他才心软,改变主意让秦景旭留在病房。 想来叶博轩也是看见玉坠,记得秦景旭救过自己儿子,才放他来病房。 可叶容栩实在不懂,明明小时候聪明坚韧,还救过他的哥哥,长大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骗他,还pua他。 叶容栩忍着烦闷说:“你是想把玉坠还给我吗?” 秦景旭刚想跟他叙过往的情绪被打断,笑容一滞。 “不是的话,那你就出去吧。”叶容栩愈发烦躁。 送出去的东西,他不好再要回来,就当是回报对方小时候的救命恩情了。